第61章 我有些羡慕四叔_炮灰王爷他总在装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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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我有些羡慕四叔

  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让宋青尘走神了半晌。

  直到余程极其不悦、又有些喑哑的嗓音响起,才让他回神。

  “王爷,你早就对我余程有意,却总藏着掖着。如今在这牢房里,倒是肆无忌惮,把我看了个够?”

  余程说话夹枪带棒。明明说别人对他有意,他倒是十分的不满?

  宋青尘不答,只平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别有深意地对他说道:

  “我只是有些震惊,你连脸皮都不要了。”

  余程听完哈哈笑了两声,仿佛很愉悦。

  “我余程,向来不要脸皮。”

  正说着,余程回头看了一眼,斜对角的牢房里被拖出来一人,那人一身囚衣如同破布,血污覆了满面,头发全粘在干涸的血迹上。

  “大人,四日了,这贼仍是死活不招……”

  余程不屑地往那囚犯身上睨了一眼,冷淡道:

  “继续。”

  “大人,怕是……要壁挺了。”

  壁挺这个词宋青尘知道,说“死”字俗了点,都说“壁挺”。诏狱也有些方言行话,自成一个系统。

  “殿下允许他壁挺?”余程朝那处反问道。

  那边锦衣卫支支吾吾:“这……自然是不许。”

  余程两手搭在栏杆上,仿佛这人的死活毫无所谓:“拿冰水泼醒了,灌点米汤吊一吊气,继续。”

  “卑职遵命。”

  几个人抬着他就走了。依稀能看见那人的胳膊,无力的垂着,上头的血早已干涸。只剩几道凝固的血痕。

  宋青尘总感觉,那人除了有一口气,已和死人别无二致。

  “余程,”宋青尘靠在石墙上,“我若成了那般模样,未免失了皇家体面。”宋青尘心中有些担心,或者说是恐惧。饶是谁再有风骨气节,见了那样的一个例子,心里都要抖上三抖。说不害怕,绝对是假的。

  余程反身回来,想要摸他。

  宋青尘察觉到他的意图,当即避之如蛇蝎,急忙挪开,怒目瞪着他,警告道:

  “你把我辱了,你也没什么好处。”

  余程那只手停在半空中,愣了一瞬,微微勾唇:“能辱你,就是我的好处。”

  说完,作恶般的非要摸过来。那温热的手背在宋青尘脸颊上蹭过,没有一瞬,宋青尘便极厌恶地偏过头去,端得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

  余程见了这种反应,反而满意地收了手。他一面盯着宋青尘,一面又逗弄般地问道:

  “王爷可需小解?”余程悠哉得很,连佩刀都摘下了,“属下随时准备着伺候王爷。”

  宋青尘当他是空气,只低着头,研究腕子上卡着的械。这械有着十足的分量,戴了这一会儿,感觉手臂已经有些抬不起来。

  这么有分量的家伙,能不能利用?

  宋青尘心里盘算,如何出其不意,朝余程脑袋上砸一下。

  然而余程现在仍有些警惕,怕是不好下手。

  “余程,我没想到你竟是个畜生。”

  宋青尘尝试着先与他交谈,放松他的警惕,再伺机行动。

  谁知余程挨了骂,却莫名其妙有些开心。他大马金刀的撩袍做到宋青尘旁边。

  “你害怕了?”余程将手肘支在膝上,饶有兴味的看过来。稍微动一下,这破床板咯吱作响,“怕我伺候你小解?”

  “你……”宋青尘气得说不出话来,干脆闭上眼,长出了一口气,从牙缝里冷冷挤出一个字:

  “滚。”岂料余程猛钳住他下颌,一脸邪笑:“你昨晚跟贺渊干什么去了?”

  宋青尘听罢,心中一颤,心虚地答不出来。他躲开余程逼视的目光,故作镇静道:“与你何干。”

  “你不说我也知道。”余程松开他,低低笑了一声,“我瞧你坐姿有些古怪。身子还好么?”

  宋青尘沉默住了。

  余程这语调里,似乎带着一点似有若无的关怀,不似单纯在恶劣的调笑。

  结合今日余程的一系列反应,宋青尘心中,忽然生出来一个大胆的猜想。

  虽然时间上不可能完成,也找不到余程这么做的理由,但宋青尘有一种隐约的直觉。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宋青尘试探道:

  “我手腕疼得很,这械……能不能解开。”

  他本来不抱多大的希望,毕竟外头时不时有巡查的锦衣卫,想来,都是四叔宋瑜的眼线。

  诏狱坚如铁桶,他不认为余程,或是“余程”能在四叔的眼皮子底下,给他优待。

  “不能解开就算了,当我没说。”宋青尘刻意这么说,语调十分可怜。

  本来昨夜折腾的很,已是身上难受。如今长械又重,这会儿已经坠得他肩酸背痛,倒不是故意做作了。

  痛苦的神色很自然浮现在他脸上,方才又被水呛了一阵,加之牢里阴冷。此刻,他额间已渗出点点冷汗。

  宋青尘难受的将头靠在墙上,叹出一口悠长的气,眉头紧锁。他左右看了看,干脆将腿也屈到床板上,架着长械,以减轻重量,让自己好受些。

  出乎意料的,余程忽然显得焦灼。他起身叫了两个巡查的锦衣卫来。

  “大人!”

  这两人匆匆过来行礼。“守着这条廊,别让人过来。”余程伸头往外瞧,别有深意的说道:“我要‘伺候’咱们王爷了,莫让人看见。”

  一边说着,一边从暗袖里摸出来什么东西递给他们,笑道:“我拿他开开荤,叫人看见怪不好意思的。弟兄们趁这会儿吃酒去。一个时辰差不多了。”

  那两人先是沉默了一瞬,接着都低低笑起来:

  “这……大人真是太客气了!”

  “这有啥子稀罕,他生那样儿,不给咱们大人开荤,白白进来一遭嘛!”

  两人懒得继续办苦差,揣了东西都出去了。

  待他们彻底走远,余程才又背着手走过来:

  “爷要干什么,你听清了?”

  宋青尘回以冷笑,“你若辱我,贺渊不会放过你的。你可以提前买好棺椁,好叫你家人准备收尸。”

  余程听完,眼角眉梢都是得意,口中却讥讽道:“你哪来的自信?”

  “你若不怕,现在就叫他来见我。叫他知道你如何待我。你敢么?”宋青尘瞪着他试探道。

  “你想他了?”余程戏谑道。

  宋青尘两唇抿成一线,不吭声,盯着地上的稻草。

  如果贺渊能出现在这里,又该是什么光景?

  宋青尘在恍惚中,又想起昨夜床帏间的低声耳语,眉心不由得微微跳动。

  “你想他了。”余程肯定的说着,眉眼间透出一种欢喜。他边说,边往外看了一眼,见四周无人,便动作麻利地开了房门出去。他步子很急,惹的袍摆翻飞。

  他在这处处灰青、光线晦暗的牢房中扎眼极了。让宋青尘没有由头的想起了那一日,冲出琼华楼马棚的红霞。那般的恣意潇洒,桀骜不羁。没有太久,余程敏捷的回了这间牢房里。他先是望着宋青尘浅淡一笑,接着窸窸窣窣的,从口袋里摸出钥匙。他半蹲在宋青尘面前,解开了长械。

  动作之轻柔,全然不似对待一个囚犯。他动作间带着一种爱护,眼眸中流转的,更是不加掩饰的珍重。

  如果不是在牢房,如果自己不是个男子,宋青尘真要怀疑——他这举动是不是在替他的发妻,摘掉劳作的工具。

  他仿佛带着一种朴质的念想,只是希望他的发妻少些劳累。这种念想很直白,从他的目光中尽数流露出来。

  不知为何,宋青尘只感觉心脏被人握住了,血脉都随着这抓握,在轻轻抖动。

  宋青尘有些呆滞地望着他,鬼使神差地唤了一声:

  “贺渊?”

  余程闻声,下意识的抬了头,“嗯?”仿佛就是叫他那般的自然。

  但他很快也意识到,“贺渊”并不是他的名字。他有些僵硬的起身,把长械搁到一边,安静的坐着。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起身快步走向门口,朝牢房外的廊间看去。似乎确认了外头的情况,才回来重新坐下。

  两人各有所思,并未交谈。

  宋青尘活动了几下手腕,偷偷窥了一眼余程。

  余程此时却突兀的开口,打破了牢房里的寂静:

  “你这么想他么?都将我认错了。”

  这声音如古井般平静,仿佛遭受过多次拒绝的苦情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倒是有点像余程了。

  宋青尘扯出一个疲乏的笑。他感到一阵倦意,无心再周旋。余程既然能好好说话,他也不介意聊上两句。

  毕竟他把械取下了,宋青尘感到好受了些。宋青尘寻了舒服的姿势靠着,轻声道:“我只是觉得,方才你的举动,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被械卡出的青红痕迹十分狰狞,在瘦削苍白的腕子上,如同溅了血的栀子花,格外的惹人揪心。

  这械有多重,人有多娇贵,自是不消多说。宋青尘自认,自己并非矫情的人,能忍则忍了。不去想它,仿佛就不太痛了。

  然而旁边的余程,却朝那腕痕微微侧目,不出一言。

  宋青尘低下了头,“只是我从前并没有在意过。也许我不属于这里,也就不在意这些虚无缥缈的关怀。事到如今,才猛然想起,每每也曾被人认真对待。”

  “哦?”余程僵硬的笑了笑,“王爷可真是后知后觉。”

  宋青尘仿佛自说自话,对余程的嘲讽并不介怀,“我还砸了他送我的东西,那东西不知他费了多少力气才弄到手。”

  宋青尘忽然停住了,喉咙里有些难受,他艰难的吞咽了一下,才说道:

  “而我似乎从没问过一句,他从哪儿弄来的那只酒杯。”

  余程只是淡然一笑,并不发表任何看法。

  轮值的锦衣卫已经交班,余程似乎有事,他重新系了佩刀,起身要走。

  临行前,余程唤人来加了一把锁,将两把锁匙都拿走了。只交代他要亲自问审“钦犯”,严令任何人探视。包括冀王。

  他放了狠话,冀王前来,需要先禀报他,方可入内探监,否则按律处置。

  红袍子们纷纷恭敬道是。

  然而余程前脚走了,后脚他们就开始窃窃私语。

  更有些锦衣卫会刻意停在牢房门口,聚在一起,边打量宋青尘,边谈论着什么。总之不是什么好话,无非是他们的指挥使大人,与这亲王,共度了一个时辰的旖旎时光。

  淫词浪句罢了,宋青尘不屑听。

  日头渐渐西沉,宋青尘再抬不起眼皮,昏昏沉沉睡了。

  意识仿佛游离在躯体之外,倒也不觉得睡姿难受。

  余程开锁的声音,惊醒了宋青尘。抬了头,才发觉余程带了饭菜来。

  两盘青菜,白粥,以及一小壶温好的酒。

  余程的语气懒散:“牢里阴,王爷将就一下。”嘴角还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宋青尘看着余程这张英毅的脸孔,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表情……本不该出现在这张脸上。

  突然间,宋青尘聚住了视线,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余程,我突然有些羡慕四叔。”

  余程毫不在意的搁下东西,“为何啊?你不是厌恶贺渊么?”他连眼都没抬,只在倒酒。

  “我一想到他心里装着四叔,我就难受。”宋青尘有意试探,可是说着说着,倒是真泛起了酸意。

  余程闻言搁下酒壶,不屑道:“谁告诉你他心里装了冀王?”

  宋青尘盯着余程的手看了许久。那只手搁在破旧的小几上,昏灯之下细节并不真切。

  但隐约能见贲张的血脉,勃勃的青筋,宋青尘觉得眼熟。他不知哪来的冲动,一挑眉,按住了余程的腕子。

  余程惊愕地抬起头,目光里有些不解,“王爷这是何意?准备委身于我,得些优待?”

  宋青尘心里紧张了起来,他停了好一会儿,下定决心一般,定定地望着余程。

  “你告诉我,贺渊心里装的,到底是不是四叔?”

  牢房里一灯如豆,连饭菜都看不太清楚。而“余程”的眸子,却星辉般明亮。“嗯?余程?”

  宋青尘好想知道这个答案,如果知道了,他也就死心了。

  余程忽然腕子一翻,抓住了他的手,顺势推开中间横着的小几,将人拽到怀里头。他眼瞳如有星火跳动,凝视着怀里的人。

  片刻后,他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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