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醉酒_暴君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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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醉酒

  闻瞻到长定宫的时候,江知宜果然已经歇下,采黛唤她起来的时候,她还有些迷茫,睁着惺忪的双目问她怎么了。

  采黛只道皇上突然要来,这会儿正在路上,李公公提前告知,让她起来迎驾。

  江知宜既是好奇、又是无奈,不知皇上为何深夜到来,当真是会搅人清净,但又不得不起身穿衣,提前候在殿前。

  更深露重,江知宜刚迈出殿门只觉冷的浑身一颤,不禁拢紧了身上衣衫,朝着正和殿的…方向张望。

  没过一会儿,皇上便从宫道上前来,他经人扶着,身影有些摇摆,步伐并不稳健,江知宜不知他这是怎么了,上前两步迎了过去。

  被宫灯照的灯火通明的檐下,江知宜的身姿格外醒目,闻瞻隔着老远就已经看见,他目光灼灼,快步上前走到她身旁之后,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揽进怀中,嘴里还念念有词,“你怎么独自来了长定宫?”

  江知宜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还有这句话问得发懵,从他怀中探出头来,不解的反问:“什么叫我独自来,我该叫上谁吗?”

  说着,她想起今日闻瞻曾说,这长定宫是他的寝殿,又不由接着张口呛声:“皇上是觉得,以后我每次回长定宫都要告知皇上一声?若是这样,那我还真是住不起长定宫。”

  “这不是咱们的寝殿吗?你还想叫上谁来?”闻瞻把她抱得更紧,低头将下巴放在她肩上,嗔怪着责问。

  江知宜觉得这人今日格外奇怪,不仅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还选择性的听见她的话,她颇为无奈,就要将人推开。

  李施却在一旁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江姑娘,皇上他……他喝醉了,好像……好像有许多事儿都不记得。”

  “什么?他喝醉了?”江知宜蹙起眉头,这才抬头打量着他的面容,脸还是那张脸,但如今看来,不知是不是醉了的缘故,原有的棱角和锐利都消了大半,在宫灯散下的光晕下,平平生出了几分柔和来。

  李施弓腰馋住闻瞻的胳膊,边拉他往殿内走,边道:“江姑娘,夜里天寒,先扶皇上进去吧,小心一会儿受冻着凉。”

  江知宜点点头,将他推开,率先转身进了殿。

  李施手上动作极慢,还要再温声劝闻瞻先进殿再说,闻瞻却一把甩开他的手,踉跄着脚步快速追上江知宜,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李施双手还虚虚的落在那儿,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暗道皇上醉了酒,原是这般模样,又主动请命说再着人熬碗醒酒汤来,并未跟着进去。

  许是醉酒之后累极了,闻瞻进殿之后,直奔内殿的床榻,将身上的大氅和锦衣解开后,毫不顾忌的扔到地上,然后整个人都窝进锦被之中,江知宜刚起来,锦被中沾着她的体温,犹是温热的。

  闻瞻十分受用这温度,颇为满意的又往锦被中钻了钻,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眸子,带着些迷蒙的看向江知宜,又开口叫她:“外头冷得很,快进来,朕给你暖暖。”

  瞧着他那副无害的模样,江知宜只觉脑仁儿作痛,走到床榻前看着他,问道:“你真喝醉了?”

  她觉得每个人喝醉的模样当真是都不一样,父亲每每贪杯喝醉,就会开始滔滔不绝的念诗书,只等他念完脑子里所有东西,才会安心歇下,兄长喝醉则是安静的多,只会沉默傻笑,别的一概不理,而皇上喝醉,又是这般模样。

  喝醉的人从不承认自己喝醉,即便是皇上也免不了这俗,他不断的摇着头,一口咬定“朕从未喝醉过”。

  同喝醉的人没法子讲道理,江知宜低叹一声,转头便要往殿外走,一是躲开他,二是去瞧瞧醒酒汤好了没,她着实不想跟这样的皇上对话。

  “你今日是不是不大高兴?”闻瞻鲜少露出那样担忧的神色,从锦被中伸出只手来,递到她跟前,不允她离开。

  “我有什么可高兴的?”江知宜搭上他的手,没好气儿的将那只胳膊帮他塞进锦被之中,只觉得他问这话,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她。

  她所面对的桩桩件件,都没什么值得让她高兴的,而这不让人喜悦的事情,又多半都是因他而起。

  李施已经送了醒酒汤过来,但并未进殿,只是着采黛递进去,抬声冲着殿内说道:“劳江姑娘照顾皇上,奴才就候在外头,有事儿您再喊奴才。”

  江知宜应了声“好”,接过那碗醒酒汤之后,让采黛先去歇息,这儿由她伺候就成,毕竟皇上这会儿醉了不知事儿,一会儿要做出什么意外之举来,她怕采黛又要跟着担心。

  但采黛却怕她应付不过来,死活要留下伺候,江知宜却不允,好说歹说才将她送走。

  路过桌前的时候,她的余光不小心瞟到傍晚时宫人送来的补药,她因为讨厌其中的味道,只闻了闻便放置一旁,并未喝下。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许是有几分恶意的试探,她脚步一顿,又折回桌前,将醒酒汤放下,转而取了那碗补药,才缓步挪到床榻前。

  “皇上,您真的喝醉了?”江知宜盯着他,再次问道。

  闻瞻依旧是摇头,还将目光转向了她手中的汤药。

  在得到这样的回答后,江知宜眸光亮了亮,坐到床沿儿上,举勺将补药送到他嘴边,出言颇有耐心的劝道:“没喝醉也要喝醒酒汤才是,不然明日起来要头痛的。”

  闻瞻有些迟钝的反应了须臾,并未出言反驳,反而十分顺从的咽下那勺药,而后长眉迅速敛起,不满道:“这醒酒汤怎么这样苦,朕适才喝的那碗没有这样苦。”

  “所以您刚才喝过那碗之后,压根没有醒酒啊。”江知宜寻得理由极为充分,言外之意是刚才那碗虽然不苦,也没有什么效用。

  “哦,原是这样。”闻瞻毫不怀疑,又听话的咽下几口补药,最后因为那补药实在太苦,慢慢喝简直是折磨,他直接从江知宜手中拿过来,仰头一口灌进嘴里。

  江知宜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猛然冒出个大胆而放肆的疑惑来,若是这碗不是补药,而是毒药,闻瞻会不会喝下去?

  但失了神思的人压根没给她多想的机会,在她刚将药碗放到一旁时,伸手便将她拽到床榻上,用锦被拥住她,又问:“适才的话还没说完,你今日为何不高兴?你同朕说说,怎么才能高兴?”

  江知宜猛然落入他怀抱之中,这才嗅到他身上的酒味儿,适才在殿外她没闻到,应当是被他熏过香的大氅掩住,这会儿他只着中衣,清冽的酒味才露出来一些,但不知他喝得是什么酒,还隐隐带着些桂花香气。

  “我若说了怎么才能让我高兴,你会做吗?”江知宜感受着他身上灼热的温度,不抱希望的背过面去,并不欲跟他多说。

  “那是自然。”闻瞻感受到她言语之间的丧气,抬手将她的脸摆正,微微起身正对上她的目光,十分坚定的又道:“你若是不信,朕可以写下白纸黑字给你。”

  “真的?”江知宜眼中精光一现,觉得虽然放她离开这种大事,就算有白纸黑字,估计闻瞻也不会认,但若是对他并不困难的小事儿呢?

  她在心中琢磨着,沉思片刻之后,又道:“那我要你送我些侍从,要头脑聪明的、武艺高强的,让他们随我调遣,我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会做什么。”

  就算这些侍从最终还是听命于皇上,但只要可以任她调遣,她就可以命他们查探姑母的死,左右她已经告知皇上,姑母死得蹊跷,也不怕他知道更多。

  “不就是一些侍从吗?朕别的没有,就是侍从多。”闻瞻大手一挥,颇有豪放不羁之意,他伸手指了指外殿,又道:“你去取纸墨笔砚来,朕现在就给你写下来,省的你不肯信。”

  “好啊。”江知宜难抑心中喜悦,迅速起身下床,去取了笔墨来。

  闻瞻也不含糊,就着床前微弱的灯光,抬笔龙飞凤舞的写下所应之事。

  ——朕允江知宜侍从一百,特立此为证,绝不会骗人。

  而后他将毛笔一扔,煞是满意的将纸张递给她。

  江知宜将上头的字字句句一一读过,心中暗喜,就要将其收起来,闻瞻却有些为她担心,主动说道:“不对,朕没带玉玺,没有玉玺,怎么能作数?况且你也没法子证明,这是朕写的啊。”

  他说得着实有道理,江知宜将那纸张再次展开看了看,又道:“要不我叫李公公把你的玉玺拿来?”

  “不用,朕有法子。”闻瞻突然抬起自己的手,用牙齿狠狠咬住指心,直咬出伤口,挤出些鲜血来,又伸手印在那张纸上,的意道:“朕是真龙天子,血自然也是龙血,跟常人的血不一样,你拿这个来找朕要东西,朕就抵赖不得了。”

  “这……”江知宜看看那纸,又看看他,一时不知该不该信他这话。

  她仔细想想,觉得还是印上玉玺来得放心,就要唤李施去取玉玺来,但闻瞻却觉事情已了,抱着她不肯让她离开,又道:“好了,这下你高兴了吧?太晚了,咱们快歇息吧。”

  话音刚落,还没等江知宜回应,便听他手上已经没了动作,沉稳的呼吸声缓缓响起,他好像已经睡熟了。

  江知宜没了办法,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将沾了“龙血”的纸张仔细收好,塞到了软枕下,想着明日就找他兑换。

  作者有话要说:卖龙血卖龙血,一块一碗,童叟无欺,可保心想事成、万事顺意……

  喝醉的人真的啥事都干得出来,我朋友有一次喝醉,给我转了五百块钱,说好想我,让我立马拿这个钱打车去她家见她,然而……

  我们两家一直认识,住得也是同一栋楼,她家在三楼,我家在五楼,我不知道她拿五百块钱,想让我打什么车。

  ps:因为平时还有工作,而且我码字比较慢,天天日万可能是在要我狗命,我以后周末日万吧,正好可以参加活动,平时就写多少更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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