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页_他没有我会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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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页

  又过了几日,这信鸽载着假信,就传到了赵坛主的手里。

  赵坛主看过信中内容,不禁抚须长笑:“好啊,一切都在老夫的掌握之中!堂堂栾圣主,居然成了一个废人,快哉!乐哉!”

  赵坛主笑容一收,眉头微皱道:“昕儿呢?她怎么没来信?”

  坛生回禀道:“至今还未收到。”

  赵坛主眯眼道:“不堪重用!”

  昕儿,便是赵坛主亲自培养的杀手。

  他只不过安排了一出拙劣的掳人戏码,栾松那傻小子巴巴地就上了套。

  赵坛主命昕儿过几日就要准时回报栾松的动向,假意爱慕栾松,实则找机会告诉栾松他的身世,再想办法挑拨他与栾槿之间的关系。

  坛生猜疑道:“昕儿这丫头,难不成真看上了栾松那小子?便怠慢了坛主的任务?”

  赵坛主思量了半刻:“无碍,大不了不用名门正派就是,对付现在的栾槿,兰门也绰绰有余!”

  栾槿既然成了废人,那他必定会再去寻觅神医良药,若是真给他治好了,他谋划的这些就得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

  赵坛主提步向外走去:“招呼上所有坛生,准备回坛!”

  现下就是最好的机会,明日,他就带着兰门的人启程,回浮生坛剿栾槿!

  赵坛主哪曾想到,信中的废人栾槿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就等着他这只鳖儿自己回到瓮中来。

  自从有栾松帮着整理密信,栾槿的空余时间便多了起来。

  萝婵给栾槿做了一张用于整理密信的表格,方便栾槿看主要内容。

  表格像会议总结一样分为三大项,日期,主要事项,备注。

  是杀人还是禀报,杀人的话,将金额、目标,此人的人情往来与亲友关系,有武林门派瓜葛的,也要写个清清楚楚。

  知道了对方的底,判断留不留活口时就更容易了。

  禀报的话,就让栾松用最简短的话语归纳出来,没有什么用的比喻和咬文嚼字统统砍掉,至于看不懂的圆圆圈圈,就让栾松根据前后文自己总结出来。

  备注部分再补充上信中提到的其他内容。

  有了表格之后,所有事项看起来一目了然,回头再翻阅的话,也不用再在一堆密信里面翻找。

  三个月做一次总结,不但方便账房统计账目,也能按月份排列起来,看起来工工整整。

  就是辛苦了整理密信的栾松,一边与脑子里的算盘bgm斗争,一边揪着头发将满满当当的密信简缩成最简短的话语。

  明图去书房找栾松取表格时,见栾松眼底发青,整个人憔悴了不是一星半点,把他吓了一跳。

  更别提栾松整理完密信还得去练功,手提不起来,脚也踹不出去,深感自己武功确实是退步了,圣主让他练功,当真是为他着想。

  明图将表格递给栾槿时,栾槿顺口问了句栾松的状况。

  明图实话实说道:“栾坛主,看着清瘦了许多。”

  栾槿掀了掀眼皮,淡道:“一身赘肉如何练好轻功,瘦些无妨。”

  栾松应该庆幸,栾槿只要了他几斤皮肉,而不是他的小命。

  明图想说,那可不是一般的瘦啊,颧骨都凸出来了……

  栾槿有了大把的时间,自然都花在了萝婵的身上。

  正所谓辛苦一人,造福大家,栾松还得继续苦下去。

  栾松日日来找萝婵时,萝婵看他就脑仁疼,可当人换成了栾槿,萝婵立马眉也不皱,脑袋也不疼了。

  还吩咐道:“双梅,明日给栾松坛主再送几包降火药,就说是圣主赏的。”

  双梅:“小姐,这眼瞅着都要深秋了,栾坛主这火怎么还没下去啊。”

  萝婵正在给栾槿做袜子,她的针线活不如双梅,但勉强看得过去,栾槿也不嫌弃。

  “深秋之后不就冬日了吗,季节交替,栾坛主本就是个爱上火的性子,早点给他备上。”

  栾槿能有时间陪她,多亏了栾松这个“好儿子”,她也没什么好送的,就多送他点药吧。

  有病治病,没病预防。

  过了几日,萝婵的小日子来了,秋日狩猎便往后延了延。

  萝婵小日子那几天,栾槿时常陪在她身边,抱着她去看枫叶,去看瀑布,晚上带着她到屋顶看星辰。

  萝婵:她这几天脚就没沾过地,整日不是躺着就是被抱着,时刻担心自己侧漏……

  情人之间,就是无言地坐在一块,空气中也会带着丝丝暖意。

  萝婵望着漫天星河,总想说点浪漫的事情,她依靠在栾槿的怀中,问他今日天幕可美。

  栾槿看了半晌,憋出来一句:“明日应当有雨。”

  萝婵:……

  人家说的也没错,也在认认真真观天象,回答得也很实用,但就是不太对氛围。

  萝婵心里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又想到,这看夜景应该喝点小酒啊。

  饮酒观星,多潇洒多惬意。

  她便想吩咐明图温壶青梅酒上来。

  栾槿直接就出言制止了:“你现在喝不了。”

  萝婵用大拇指与食指比量了一小段距离,软声道:“就一点点。”

  栾槿垂眸,他什么也不说,黑黝黝的瞳仁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她。

  僵持片刻,萝婵摆了摆手:“算了算了。”

  栾槿见她兴致缺缺,便道:“本座喝给你看可好?”

  于是栾槿就让人端了几壶青梅酒上来,无底洞似的往嘴里灌。

  萝婵看得直咽口水,转过头不想看了。

  栾槿还道:“快看,本座要喝下一壶了。”

  萝婵:……也不知他是假傻,还是真憨。

  这就好比一个人很喜欢蹴鞠,却不小心伤了腿。

  结果另一个人好巧不巧的,偏偏在他眼前踢给他看,一边踢还一边笑着道:“快看,我要射门了!”

  萝婵头动都不动,彻底不理他了。

  栾槿心下暗忱:化直说得没错,每个月的这几天,女子性格都会有些不同往日,他得多让着她点。

  栾槿放下酒壶,搂紧萝婵,看着乌漆墨黑的天幕,又憋出来一句:“明日不但有雨,还会有强风。”

  萝婵喜欢观天象,那他也得陪着多说两句。

  萝婵:……

  您可真是棒棒的呦!

  这么会看天象,可看出她脸上风雨欲来风满楼了?

  栾槿自然没看出来,等夜里风大了,就将萝婵抱了回去,让坛生们打了盆水,给萝婵烫脚。

  萝婵低头看着细心给她洗脚的圣主大人,心头的火气很快就消了。

  夜里两人躺在一起说话,栾槿忽然道:“你可想家?”

  萝婵来浮生坛都四个多月了,从来没说过想回家看一看的事情,可栾槿记着,便问了出来。

  想家?萝婵一点都不想,她还想着萝涛怎么还不宣布把她逐出萝家的事情。

  萝婵摸了摸他的下颌,栾槿毛发旺盛,一头黑长直像拖把一样,胡子自然也长得快,每日清早都要净面。

  “不想,圣主不必忧虑此事。”

  栾槿派人在萝家蹲过,自然也了解过萝婵在萝府这些年的状况。说是不想,实属正常。

  “有阿槿在身边,我哪儿都不想。”

  栾槿在黑夜中望着她,说道:“那便一直在本座身边,哪儿也别去。”

  相生相伴,就似交织藤萝,不分你我,也不分彼此。

  萝婵:“偶尔出坛玩一玩可行?”

  栾槿:“你想去哪儿,本座自然跟着。”

  他不放心萝婵一个人出去,万一有个意外,他去哪再寻一个萝婵?

  说起了萝家,萝婵就顺着说道:“若是哪日,萝家提出要与我断了亲缘,圣主也不必多思量。我这话说的许是有些无情,但萝家这个亲家,圣主不要也罢。”

  栾槿微颔首,大拇指摸了摸她的额头。

  他的小夫人不晓得他心里的阴暗心思。

  栾圣主巴不得萝婵与所有亲人都断了联系,心中念想的人,只他一个便足够了。

  “你若不喜萝家,可用本座替你杀了?”

  萝婵:……这倒是不用。

  “不用,就是分道扬镳,他们走他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石板桥,不再联系就好。”

  栾槿没说什么,心里想:如此甚好。

  刚说完这事没过几天,萝婵就等来了萝家的消息。

  萝涛昭告整个武林,将萝婵逐出家门。

  逐出家门的理由,着实有些荒唐。

  说起来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无非是萝婵嫁出去之后,一日不曾回门探望。

  不但不记得家门多年的养育之恩,连父母之情,手足之义都抛在了脑后,萝涛这个家主被她气得心拔凉拔凉的,一个没收住,就病倒了。

  即使他病倒了,萝婵也没只言片语,实在让他寒了心肠。

  这种不孝不敬之女,怎有资格再称是萝家的人?

  这种生涩蹩脚的借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有人觉得萝家聪明,也有人觉得萝涛此举不免有些不近人情,还怕浮生坛以此出什么幺蛾子。

  谁知浮生坛一点响动都没有,只在萝涛过寿辰之际送来了一封信。

  参加萝家寿宴的都是些武林正派,听说魔教来信,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想要看看信中写了什么。

  自从浮生坛跟他们交好后,正派尝到了不少甜头,打老圣女那辈起,江湖可好久没这么太平过了。

  原来正派们途中偶遇浮生坛,他们头上顶着斩妖除魔的光环,根本没办法装作没看到,只能心里骂娘,咬紧牙关往前冲。

  就算被吓破了胆子也得拼一拼,不能扫了正派那没什么用的气节……

  虽然大多时候都是打两下就赶紧跑,还得狠狠丢下一句:“你们等着!”

  结果一转身,跑得比兔子都快!

  现在好了,即使路上遇见,双方也是井水不犯河水,有时候还能互相点个头!多好!

  正派们虽嘴里不说,但心里面都不想打破现在的平静。

  “快看看,信里写了什么!”

  可别是萝涛前几天的事惹恼了魔教,人家发怒了!好日子过够了,也别连累他们啊!

  萝涛也是一脑门子的官司,他还真没想到,萝婵都嫁出去这么久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了一封信!

  萝涛强撑着笑脸,哆哆嗦嗦地展开信。

  信上只有寥寥几笔,栾槿的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

  信上写着:“本座夫人允了,萝家主,望江湖不见。”

  萝涛直接一屁股就坐到了椅子上,身旁的青霄派掌门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信上的内容,不禁唏嘘了一番。

  浮生坛圣主这话什么意思?

  “本座夫人”,说明他十分欣喜这位萝家二小姐……哦,不,现在不能说萝家二小姐了,是这位萝姑娘。

  本座这么欢喜的人,你居然弃如敝履,岂不是在扫他栾圣主的面子?

  江湖不见还好,哪天若是你萝家人出门不看黄历,遇上了浮生坛,那就只能算你命中带煞,自求多福吧。

  萝涛浑浑噩噩地坐在那,心想:这信怎么就这么巧?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做寿的时候来!

  萝涛思前想后,倏地心下一惊。

  难道……是萝婵那丫头一开始就下的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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