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_大杂院里的小美人[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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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92章

  第92章什么资格

  林溪说着不要,但却委实不怎么坚决。

  她觉得自己被他骗了,因为只要他吻她,跟她说想要继续,她只要想到他这么刻板禁欲的人,现在这样,她就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可是仔细想想他们俩在一起之后,他哪里禁过什么?好像时时克制,但她却又没少被折腾。

  可是明明情动起来,她却又没有那么想要,她剥了他的衣服,却道:“你陪我说说话吧。”

  梁肇成:

  林溪的话有点多。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晚睡觉前她都喜欢要他陪她说话。

  可委实他是个喜欢做多过说的人。

  好在他自制力一向很好,她想说他多数还是会克制着,虽然多是她说他听着。

  林溪看他的样子便抿唇笑了笑。

  她按住他,然后又伸手搂住,贴住他,两人中间只隔了一层蕾丝。

  他的手搭在后面的扣子上,用力,道:“这样说话?”

  林溪便又忍不住闷声笑出来,“嗯”了一声,声音里却满是甜蜜。

  她道:“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

  她的声音很轻,不是说给他听的,更多是喃喃自语。

  她以前一直说的是喜欢,很喜欢。

  这当然是不一样的。

  虽然才到北城两天,但林溪还是感觉到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对她的态度也有什么不一样了。

  以前两个人做着最亲密的事,因为荷尔蒙的牵引,与其说对彼此痴迷,更多其实对彼此身体的着迷,但其实两个人心之间隔着的鸿沟大概就是两个时代的鸿沟。

  她看得见,她理解,但总是隔着那一层。

  但在这里,经过了这两天,她突然就觉得贴近了。

  她搂着他,下巴就搁在他的脖子上,所以哪怕是很轻的喃喃自语,他也听到了。

  她感觉到他身体那一刹那的僵硬,便抿唇笑了一下,脸贴着他的脖子再蹭了蹭,重复道:“我爱上你了,你别辜负我。”

  声音娇憨又带了些娇蛮。

  我可能会喜欢很多人,但我绝不会随便爱一个人。

  你别辜负我。

  梁肇成却是伸手推开她一些,仔细看她,道:“现在才爱上?”

  这问话实在有些危险。

  所以有些实话是不能拿出来讲的,尤其是隔着观念差异的两人之间。

  反正已经爱上了不就完事了。

  可是林溪是什么人呢,甜言蜜语向来是信手拈来。

  她眼波流转,道:“以前是痴迷,现在是爱,这两个当然是不一样的,痴迷是非理性的,就是看到你就想亲你,想要更多,爱的话,就是什么也不做,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已经很幸福了。”

  梁肇成:她的话怎么那么多?这大概就是汤。

  可是林溪说完了还不放过他,抓着他问他:“那你呢?对我是什么?是痴迷还是爱,或者什么也不是?”

  梁肇成:好像真的什么也不是。

  他只是,愿意尽他所能的对她好。

  林溪看他什么也不愿意说,倒也不在意,她现在反而不在意这个了。

  林溪开玩笑说几天不出门,当然不会真的哪里都没出去。

  初二过来,初三是真的一整天都没出去,林溪想去后山各个温泉池去转转都被梁肇成拦住了,林溪这才知道他为什么特地定了一个带温泉汤池的院子,这可真是

  初四梁恒毅孙文英带着梁卫陈野过来了一趟。

  梁卫陈野两个人去了后山的温泉池子,孙文英跟林溪坐在院子里喝茶,梁恒毅就和梁肇成在屋子里说话。

  梁恒毅道:“容叔已经送走了容大姑和关小山。”

  梁肇成淡道:“这跟我们没有关系,这不过是他们自己为了容家的名声而做的最后挣扎。”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经了初二在郑家的那一场戏,容家在大院肯定会成为被议论和不齿的对象。

  可现在容家真送走了容大姑和关小山,大家肯定又会同情他们,觉得林溪和梁家做得太绝。

  舆论就是这样东西摆动的东西,所以他以前从不在意,他会做更实质的事情。

  “容叔想见一见你。”

  梁恒毅又道。

  “不用。”

  梁恒毅还是冷淡拒绝,不带一丝犹豫。

  不过就是想用语言的艺术,按下之前所有丑陋的事情,想要再给彼此蒙上一层容梁两家交好的遮羞布,他几乎都可以预测到他想说些什么话,又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无非就是希望“彼此各退让一步”,他们会跟林溪友好相处,但也要他承认跟容华安之前曾有过一段“旧事”,模糊不清的议婚或者婚约关系。

  不,他不会。

  他说完之后甚至很轻蔑地笑了一下。

  梁恒毅张了张嘴,但想到父亲的话,到底还是把劝他的话生生给忍住了。

  他转而道:“肇成,爸在你转业之后其实就后悔了,上次你回来他在医院那种情况,只是想见你,也并没有让你再跟容家结亲的意思,是我的错。朱姨,她应该也是不了解爸的意思,听了容家的话,才会跟你说了那番话。所以,”

  当时梁肇成匆匆从新安回来,先去了医院一趟,然后当晚朱问萍就跟梁肇成说,希望他能跟容华安结婚,说那是他爸现在的心愿,只要他肯定下婚事,对他爸的病情肯定有好处,梁恒毅当时因为父亲的病情,对两年没回来的弟弟也心有不满,又因为那是继母说的,也不疑有它,便也支持了她的话。

  梁肇成看了他一眼,刚想说话,门却被“砰”一声打开了。

  “所以,”

  林溪走了进来,站到梁肇成的身边,看着梁恒毅,面若冰霜,道,“所以你想说什么呢?你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呢?为了跟肇成说,你看,爸并没有做什么,爸已经后悔了,当初的事也都是我跟朱姨误会了,才造成了你跟爸的误会,你不要再对爸有心结了?”

  梁恒毅皱了皱眉。

  林溪却是冷哼了一声,然后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有什么脸说这些话?在你跟你的好继母,跟容家一起做了那些事之后,到底还有什么脸来跑到肇成面前,还是一副高高在上大哥的样子,跟肇成说那些话?”

  “弟妹!”

  跟着后面进来的孙文英惊呼了一声。

  梁恒毅的脸也陡地沉了下来,可梁肇成却是面无表情,纹丝不动,并没有任何阻止林溪的意思。

  林溪看着梁恒毅,继续冷冷道:“父亲病重,你就跟你的好继母,一起以父亲的心愿,用道德绑架来逼迫自己弟弟娶他深恶痛绝的女人,请问你们到底有什么资格?你生他,养他了吗?还是以一个连亲生母亲死的时候都不在她身边,只有一个六岁的弟弟守着,看着自己母亲一点点死去的大哥的身份,联合着你的好继母来逼迫他,道德绑架他?”

  “你父亲是病好了,肇成当初也已经领证了,要是都没有呢?他要是不如了你们的意,娶了那个女人,他是不是一辈子都要活在世人的鄙薄和唾弃之中,说他气死了父亲,说他忤逆不孝,你们是不是也要站在道德的至高的,高高在上的指责他?你跟你那个继母到底是凭什么?你真是我两辈子里见过的最虚伪,最自私,最自以为是的人,没有之一!”

  梁恒毅的脸色难看至极,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又像是面皮都被人扒了个精光,脸上辣的痛,也气得浑身都在抖。

  孙文英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反而是转身走了出去,站在了走廊里,看外面又下起来的,纷纷扬扬的雪。

  梁恒毅嘴抖着,他的目光从林溪的身上转到梁肇成身上。

  梁肇成的面色平静。

  他的面色竟然平静。

  那一刻,梁恒毅像是突然顿悟,为什么这个弟弟从来不跟自己亲近。

  然后他又听到那个女人道,“血缘关系只不过是一个纽带,连母子相连的脐带在出身时都剪断了,这世上真正能维系关系的,应该是爱,对对方的爱,包容,理解,真正替对方考虑的心,而不是自以为是的逼迫,要求,道德捆绑。不过你这样自私自以为是的人,恐怕是永远都不会懂的。”

  梁恒毅离开了屋子。

  孙文英叹了口气,她也没有再回屋说到了这个地步,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用什么脸去面对林溪和梁肇成。

  她从背包里掏出了纸笔,给林溪和梁肇成留了一个字条,说会带陈野和梁卫离开,就匆匆跟着追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房间的门却还大开着,风夹着雪吹进来,林溪激灵了一下,梁肇成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过去关了门。

  林溪喃喃道:“对不起。”

  她其实一向不爱管别人的私事的。

  每个人内心都有一些不愿拿出来说的隐痛或者私密事,是非曲直也不是他人可以置喙,更何况她还说了他母亲,他从来提都不愿提的。

  只是刚才站在门口听到梁恒毅用那种语气,那种他特有的自以为说着那些事的时候,她实在是气愤,忍不住就冲了进来将他骂了一顿。

  梁肇成走回她身边,伸手拍了拍她,道:“没事。”

  只是,她每次都让他意外。

  最开始,他还记得最开始,他一直都觉得她年纪小,太过随性,还没有定性,今天说喜欢他,明天也可能喜欢上别人了。

  就像是一个娇生惯养的,有些被宠坏的,任性的孩子。

  可是一层一层的剥开,却发现那么多的意外。

  他道:“这就是你说的,爱的意思吗?包容,理解,真正替对方考虑的心,而不是自以为是的逼迫,要求,道德绑架?”

  “嗯?”

  林溪看他,似乎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梁肇成笑了一下,道:“我试一下。”

  其实有点难。

  不过他尽力试一下。

  至于梁恒毅,说实话他一点也不在意,别人也绑架不了他。

  林溪是年初七专业考试,年初六的时候梁肇成带着她一起去北城美院逛了逛,也是先熟悉一下考场。

  这是林溪的母校。

  就在半年前她还在这里读书,然后突然就到了三十年前的新安。

  所以林溪在再踏入这里时实在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好在现在的美院跟三十年后的这里虽然熟悉,但又很不一样,这才不至于让她有回到三十年后的感觉。

  梁肇成注意到她在北城美院逛的时候,在每一个建筑物每一个字画雕刻面前都会驻足,凝视的眼神奇怪又喜爱,甚至对一些光秃秃积压了雪的花草树木都会认真多看上两眼,拍上两张照片,嘀咕两声什么,他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这里,带着些奇怪的热情和不知名的喜爱,这些是她在花城美院时他从没看到过的。

  这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看吧,爱是包容理解,和真正替对方考虑的心,她要是真想上北城美院,他还是做不到就答应她。

  两个人逛了一圈才去的考场。

  林溪前一刻还在跟梁肇成说话,但走到考场门口时却突然顿住了脚步,目光有些奇怪地定在了教室里面。

  梁肇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年轻的男人,十分俊秀的男人,正捧了一捧画纸,约莫是在布置考场。

  他说回目光,然后仔细看了一下她的眼神,才问她:“看什么?”

  林溪听到他的问话也收回了目光,然后摇了摇头,像是晃了晃神,才笑道:“没什么,只是那个男人有点眼熟,原来年轻的艺术家长那样,不知道能不能进去看看,我们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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