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我做不到_最高赦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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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4:我做不到

  从飞艇上下来换乘车子,书易被迎路招展的王旗吓了一大跳。

  “怎么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整个镇子都被封锁,且沿街过来看到的全是武装整齐的士兵。

  因为不知缘由,很多居民正躲在窗后战战兢兢。

  “先生要是知道王域为了找您费了多大功夫,想必对现在的场面就不会太过震惊。”向阳面无表情,说话的同时替人打开车门。

  轻扫他一眼,书易弯腰上车。

  车辆有序开出镇子,镇外已有集结完毕的军队在等候。

  在一个军团的护送下,沿路不管是车队还是行人看到飘扬的王旗都自觉进行避让,这让想看看风土人情的书易无奈摇头。

  向阳坐在人身旁,从在海上见面开始就相当沉默,书易闭目休息了会,主动开口:“王域的情况除了我知道的那些,其他的你说我听听。”

  没有拒绝,向阳很仔细的将人消失后王域发生的大小事情一一道来,最后忽然问了句,“先生说自己生命垂危之时恰好被星辰王域的人相救,那么直到今天,您为什么又想回来了呢?”

  “嗯?”书易侧过头去,嗓音低沉。

  向阳仍就没什么表情,“就算朗星海有意控制先生,但这么久的一段时间,只要您想,我相信您总能将消息传递出来,可是您等到了今天。”

  知人心思阴沉,可书易没想到他会这样不遮掩,似笑非笑的,他盯着人认真道:“见面当日我就告诉过你,我和朗星海之间有约定,他救我一命,我就应该为他奉献一些力量。”

  “星辰王域之所以能在西大陆进展这么快,这当中您是出了力的,对吗?”

  “是。”

  “重伤昏迷醒来后,您其实能将消息传递回来并想办法脱身的,对吗?”

  “是。”

  “可您为了所谓的情义,报答恩情,擅自做主留在朗星海身边并协助他将寒鸦不渡分裂,成功上岸。”

  “是。”

  二人一问一答,离着很近的距离四目相对。

  “那我想问问先生,”有意拉长音调,向阳目露厉色,“做了这些事情后,回去您要怎么对王交代?”

  “实话实说。”

  “呵!”撇开视线,向阳有些微妙,“您觉的,王能信您几分?”

  “十分。”书易认真。

  “您就这么有把握王不会生您的气,且还继续信任您?”

  “为什么不呢?”

  “就算您在别的王者身边效力过?”

  “就算。”

  “好!”向阳重新侧过头,“先生怎么看这次的内乱?”

  “我们有一位让人安心的王。”

  “您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这些讨巧的话了?”

  “是讨巧的话吗?”书易按下车窗,大道另一侧有赶着家畜的村民,这些人见到这样大的阵仗忙将身子匍匐到地,便也脸也紧贴着泥土,模样看着有些可笑,“若没有王的及时处置,局势会成什么样呢。”

  当时的情况已经很危急了,甚至向阳都做好了王域分裂后大战的准备,好在王手段果决。

  “那样的情况下不让虎属归来需要很大的勇气不是吗?”

  明明是很复杂的情况,可闻人诀解决起来却很简单,向阳知道自己永远做不到那份淡定,这或许就是为王者的魅力。

  “那么事后呢?”不再拐弯抹角,他直接道:“先生认为最大的过错人一点惩罚都不受这合理吗?”

  目光落到向阳的断臂上,书易平静道:“你希望我说什么?”

  “我不理解。”

  “你是最早跟随他的人,有什么话不能当面和他说?”

  “当面?”向阳满脸的嘲讽,“您觉的,王对我们有区别吗?”

  “这样的心思如果不灭,向阳,你会步了刀戈的后尘。”书易表情凝重,“在我看来没有任何差别。”

  “我却不那样想。”向阳很少抽烟,然而话题到这,他忍不住从怀中拿出香烟,副驾坐着的男人很快探过身子为他点上,因为烟雾弥漫开来,书易蹙起眉头。

  “就算是对蓝岸他们,他也好过对我。”

  “你有怨气。”书易困惑,“是因为这条胳膊吗?”

  “先生,”将手中才吸了两口的烟弹出车子,向阳闭上眼睛,“这世上有太多难解的问题,很多时候我们只能选择不较真。”

  送走朱阁他们,白檀低落了半天。

  然而很快他就不得不提起精神,只因云暮找了过来。

  “人已经控制起来了吗?”

  找出当初算计自己家的人,铲除几个家族对王权力量来说轻而易举,云暮这两天也见了一些人,但最后的这一时刻,他却本能的想延后。

  白檀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很能体谅他的心情。

  “当初你父亲谈的那笔生意是冯余两家合伙算计,他们是看中你家新造的那五个厂了,六年前他们曾找你的父亲谈过入伙分成,但遭到拒绝,因而怀恨在心。”

  “这些我都听人说了。”暗哑声音,云暮低着头,他不想再去分析那些细节,不管怎么样,疼爱他的爷爷回不来了,对他表面严厉实则宽容的父亲也没了,而一直拿性命护他到最后的三哥受过的那些折磨同样无法消除。

  就算是大哥,一直以来疼爱包容他的大哥,难道他们之间变质的亲情就能够回到当初了吗?

  这事情一日没有完结他便忍受一日的痛苦,可当一切真的要结束,他又忽然失去了勇气。

  失去一直以来活到现在的坚持。

  他突然恐惧于看到那些仇人,因为他忽然明白,这件事情一旦结束,他便可能迷失掉自己。

  还有,真正失去那些疼爱自己的亲人。

  就算难受,可只要仇恨一日在,哪怕要忍受心灵的摧残,但就好像......父亲和爷爷他们都还在,可要是大仇得报,他就不得不告诉自己一切真的过去了,从此以后,他就要面对新的生活,再不能躲在仇恨里怀念。

  “冯家家主在反抗的时候被杀了,但余家的家主还有当初伏击你父亲的杀手头子都在里面关着。”亲卫退开,白檀主动上前推门。

  昏暗的囚牢中坐着两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人。

  云暮跟在白檀身后,一步步走的缓慢又艰难。

  武末丰就像是他的影子,一直陪伴却半点声音都不发出。

  “你是云家那个小杂种?”看到人来,半张脸被人毁去的男人忽然扑到铁柱前,伸手往前抓,“小杂种,没想到你被送给楚无愧后还能回来,怎么,你又给哪个男人献了殷勤?让他们这么对待老子!”

  死到临头还如此凶狠,白檀心中不舒服,但看云暮惨白脸色,他不得不在一旁陪着。

  “诀呢?”身后就跟着三十三,白檀小声询问,“不是说了会过来的吗?”

  当初说好了到最后一步的时候会一起过来。

  “王手头还有事情,”三十三挺直胸膛,“结束之后会过来的。”

  “嗯。”白檀应声,看云暮傻傻站着没有动作,不得不出声:“他们两家的人,潘之矣说了会解决,只把这二人留给你,你不是说想报仇吗?”将腰中带来的武器递出去,白檀一眼都不看牢房中人,“打死他们吧。”

  他虽讨厌看生命流逝,但并不一味的仁慈,这牢中二人害的人家破人亡,区区两条性命没什么值得同情。

  像是被人抽了魂魄,云暮目无焦距的从白檀手心拿过武器,直直抬起手臂,将枪口对准牢中。

  余家当家,马属区中有名的大家族,作为一族族长,余盛平日里威风惯了,可这次,半夜里被人从自家床上拎起,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人扔到牢中,他也曾发飙怒骂,可当看到穿着属区队服的士兵们后,他就再也叫嚷不出来。

  在被关押起来的这几天,他一直在努力回想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上头,可无论怎么回忆他都记不起来。

  作为区中的老家族,他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去触犯王权,这是区内所有势力生存的准则,他不记得自己有犯过。

  要不是昨天有人拿着鞭子来拷问,那些问题让他回想起,怕他还迷糊着。

  是云家,是多年前那个被他们算计后消失的家族。

  等到现在看到人出现,虽然云暮的模样有了变化,但当年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少爷他也见过不少次,不会认错。

  “饶了我吧!”和那个被雇佣的杀手头子不同,余盛涕泪横流的跪倒在地,“当年是我鬼迷了心窍,可我看中的只是你家的坦克生产线,我没想要你父亲的命,事后我也一直在忏悔,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余家的东西你都可以拿走,只求你放了我!我会忏悔的!”

  “我家的小儿子才出生两个月,我被抓走时,他就睡在我的身旁......”

  闻人诀抬了抬手,注意到他进来的亲卫们刚想行礼便被他制止。

  白檀和云暮都背对他站立,而他们对面的牢房中,一个男人还声嘶力竭的怒吼,另外一个则瘫软在自己失禁的尿液中求饶。

  站在云暮身旁,白檀心中复杂。

  手握武器,云暮一步步往前,时间在他伸直的手臂中流逝,白檀等到后来忽然有些紧张,然而......

  “砰!”

  子弹射出打在墙上,地上哭泣哀嚎的男人顿了顿,马上用屁股往后挪。

  云暮一枪射空,僵冷目光恢复点光亮,扔下枪支软倒在地。

  白檀本以为那一枪会射进对方脑袋,毕竟是这么近的距离......可直到人在自己身旁软下去他才反应过来般看向牢中。

  “你?”

  “我做不到......”双手抱住头,云暮喃喃着,嘶哑道:“对不起,我做不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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