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吧_最高赦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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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吧

  若您真心喜爱这本书,请一定要支持正版。若真爱别扼杀。谢谢。

  而后下垂着的脑袋动了动,姿势总算不再那么奇怪。

  识体进入神眼的过程很奇妙,就像回到了生命一开始的地方,广阔温暖,仿若整个被舒适包围,他在其中只成一缕渺小的,不是真实存在的存在。

  若不是足够坚强的意志力维持着识体的不消散,哪怕一个瞬间,不自觉的也会沉入神眼,那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一切根本的地方,没有恐惧消亡,只是回归万物之母体。

  在和那股本能抗争之后,他的安逸到此为止,撕扯着识体的力量,震荡的他疼痛不已,没有肉体的那种疼痛,比起第一次吞噬神眼还要无休无止。

  闻人诀抬起头,声音嘶哑黯淡,像第一次使用语言的人类,“天……眼。”

  “唰啦啦。”悬空在他头顶的天眼下降,而后散出莹白色的光芒,并不刺眼,却很明亮,被天眼悬空抓着的纸张飘落下来,散落地上人一身。

  他本能的伸手抓过一张。

  维端这才敢试探着说话,“沉睡了两年半,恭喜你,重回世间。”

  它很想问问闻人诀的感受啊有没有?

  但是不敢啊,有没有??

  闻人诀才从神眼中剥离出来,身上不自觉的散出一种奇异的让维端不敢轻易开口的气场。

  神眼,这种根本不该存于世间的东西,主人才刚刚从中脱离出来,维端有一种错觉,眼前坐着的人就是神眼,身上的气息简直一模一样,它太想问问了。

  不过片刻后,随着闻人诀捡起地上其余散落的白纸,那股子气息才悠悠散去。

  “这是刚才底下人送上来的,我让天眼带进了房间,在你沉睡的两年半里,除了刚才送这纸的人,不曾有人踏进过十楼。”维端尽职尽责的开始汇报情况。

  抓着手中三张白纸,闻人诀借助天眼柔和的光芒安静看着,等看完白纸上所有的文字,才低声应了个字,“嗯。”

  语调有些僵硬,大概是两年多未曾开口的缘故,有些忘了讲话的感觉。

  把另外两张纸放置在后,闻人诀指着被放在最上面的一张白纸勾了勾唇,修长手指点住其中一处,语调很是冰冷:“这是你们神裔的文字,是何意?”

  三张白纸上已经尽可能详细的描述了十八区这两年多来生的大事,重点描述了箴碑的详情。

  当然,其中一张白纸上还附上了几块箴碑的图案。

  听闻人诀突然提起神裔,维端愣了愣,指挥着另外一只天眼靠近闻人诀手中白纸。

  感应到掌心的抽离力量,闻人诀放开手,任由三张白纸悬空飞起,哗啦啦在天眼下方翻过,维端指挥着天眼看过报告,重新把纸张放回闻人诀手心,语调莫名开始紧张。

  “是……是我们的文字,这些箴碑上的文字,都是同一个意思。”

  从地上摇晃着站起,闻人诀抓着那三张白纸敲了敲晕眩的脑袋,语气很是不耐烦,“我能看的出来,我问你,是什么意思?”

  维端实在不想说啊……

  这股子不详的感觉,太可悲了!!

  但它哪敢真不吱声……停顿半晌只得道:“是个人名……写的是……姬白.五十玉。”

  “姬白.五十玉?”

  跟着重复,闻人诀迈动着还有些僵硬的腿走至房内沙前,坐下后靠了上去。

  目光幽深的在黑暗中凝聚,自己的记忆力很好,这个名字,他绝对听过。

  维端很紧张啊,因为它也能看懂箴碑究竟带来了什么,现在箴碑上出现的那个名字,分明是!!!神裔族人死都死了,还要坑人啊!!!

  这个继承者分明不好惹啊,它要怎么应付怒火啊真的是!!

  这帮该死的族人,考虑不考虑它的感受啊真的是!!

  它还没有骂完,那边坐着的闻人诀突然轻轻笑了声。

  维端中心乱码一瞬激烈,若有肉体,现下也该抖着跪下了。

  “姬白.五十玉。”再念一次这个人名,闻人诀语气轻柔,就似把这个人名放在唇齿间把玩,轻笑一声后,突然露出阴鸷表情,但是立即收敛了。

  “这是你们族最后一个消失的神裔,对吧?”

  “啊……是,是的。”维端想解释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姬白.五十玉。

  那个最后在墓中和他对话的神裔。

  告诉他第二权限的人?哦,不对,是神裔。

  闭上眼眸放缓呼吸,闻人诀不用维端解释,也能明白那个神裔的用意,对方是怕继承者掌握了到手的这些力量,安于现状,缩在一角过上太平日子,便非要在继承者出现后搅动天下大乱。

  逼得那个可能出现的继承者不得不往前走,因为当你身边的所有人都拥有了和你一样的力量时,你能做的只有,往前走!

  否则就会被吞噬掉。

  这是一种鞭策,闻人诀明白,就似对方还故意留下了名字,更像一种对继承者的宣告和耀武扬威。

  姬白.五十玉,不会不知道这种行为将给继承者带来什么样的威胁,但对方还是如此计划和实施了。

  闻人诀不知道对方是否还有什么后步计划,或者一切真的就到此为止。这个已经消亡的种族在十数亿年后,仍然还能牵动逼迫局势如他们所想的走。

  闻人诀厌恶透了这种感觉。

  嘴一张,准备说话,可突如其来的晕眩又让他一时止住了声音。

  闻人诀手背上的青筋开始跳动,他咬着牙不自觉握拳砸上胸口,那股子心悸的感觉以从没有过的强烈,再一次撞击他的五脏六腑。

  看人突然扭曲着身子倒下去,维端急了,操纵着两颗天眼靠近过来观察,直接在空气中开口相询,“你怎么了?”

  没有力气回答它,闻人诀在深呼吸了几次后,支起身子,脸色凝重的几步跨到十楼窗前,拉开帘子打开窗户,一股子冷风倒灌进来。

  外面天色已暗沉,这些天虽然不下雪,白日里太阳也够毒辣,可日夜温差极大,天也黑的早。

  从十楼窗口往下看,王区内星星点点很多屋子都亮起了灯火。

  没有给维端反应过来的时间,闻人诀轻喊了声:“天眼。”后,忽的从窗口跳下。

  王区外散落着几个小队的战队成员,进行日常的巡逻,其中还夹杂了几个王护卫队成员,闻人诀悄无声息从十楼跳下,在临近地面之时由天眼接了一把,而后身型快如闪电般,从两个巡逻的战队成员侧方擦过。

  若是以前,绝对不会被觉。

  可刚他才擦身过去,其中一人立马端着枪转过身子来,眼神戒备,在左右看不见目标后又显露了些困惑,歪了下脑袋,奇道:“我感觉到人了啊。”

  “神经过敏了吧。”和他一起的另外一人往前走了几步,在看不到人后笑了笑,“真有人,咱反应这么快,他能去哪里?”

  闻人诀趴在离他们百米处的花丛里,气息微弱到几近没有。

  那两个人还在凝神感应周围的气息。

  神情平淡,闻人诀眼瞳中带着些微的诧异。

  会被这么敏锐的察觉出来是他想不到的,只能说两年多来,这批吞噬成功的人类,早就强的出了他的预估。

  这二人并不是王护卫队成员,也就是说,还不是第一批吞噬之人。

  就已经强到差点现自己的身型。

  这一下,他只能更小心行事。

  体内涌动着的暴躁和力量的外散,让他心中少有的不安。

  维端大概也感觉出他的暴动,在心识中开口:“为何不找你手底下的人反而要避开他们?”

  趁着一个巡逻的死角,在两队人马穿梭的间隙,闻人诀一跳十多米高,落在侧后方的一棵大树上,他嘴角未动,心识中的语气很是冷漠。

  “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杀了他们,或者……”说着从树上跳下,挥出自己最大的度往街道跑去,直到在一个角落处站定,他望着夜色的目光很是冰冷,继续后半句话,“被他们杀了。”

  维端未再应声,只是命令天眼跟的再紧一些。

  闻人诀摊手,短暂休息,掌心处放着一块通行令,十八王区三面环山,他不可能插翅飞出去,唯有一个出口还被层层把守,更不可能闯出去。

  他在街角之间穿梭,动作如同一条夜蛇,从一间房中偷出一件长袍衣物,闻人诀把自己上半身完全包裹进去,只露出一个下巴赶往出口。

  环山入口处三道石墙,只有门洞和外相通,在抛出通行令后,他顺利的从王区离开,隐入夜色中的茂林。

  偶尔有持着通行令,神神秘秘的王护卫队成员外出执行任务,环山出口处的战队成员对他奇怪的装扮,神秘的言行倒也没太在意,不该问的不问,他们懂。

  ……

  夜里进入茂林,绝不是一个妥善之举。

  闻人诀明白,可他想不到,才出王区不久,自己就能遇上在夜中活动的人类。

  他的误闯显然让那些点着篝火休整的人类不满,不用他开口,十几个人端着枪就向他靠近。

  闻人诀瞥眼透过黑巾看篝火旁被绑在木柱子上赤裸的女人,和满地鲜血中爬动的男人,这三四十号人,明显不是什么善类。

  远处几座破损的“房屋”,或者说是帐篷,明显遭到了毁灭性攻击。

  往下扯了扯裹着脸的衣服,他深吸了一口夜里清冷的空气。

  始终揪紧的肺腑好似舒缓了些,让他漆黑瞳孔中的凌虐之意淡上三分。

  “你小子干嘛的?”有人把□□戳上他胸口。

  闻人诀往后退了一步,避开枪口。

  他这话明显是对着余刚和吴豆说的,两人对视一眼,弯腰行礼,“是。”

  二人一走,屋内便只剩下向阳血龙和闭目轻缓呼吸的闻人诀。

  向阳一动不动的拿枪抵着血龙,对方自然不敢瞎动,两个人如木桩般杵着,血龙嘴唇动了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闻人诀,半天后准备开口。

  枪支往前一用力,像是知道他的想法,向阳只冷冷说了两个字,“闭嘴!”

  他看得出闻人诀想休息,现在开口打扰,不是好主意。

  还在城内的管事们回来的很快,一个个不明所以,但还是在前边的屋子里汇聚,喊他们回来的那个内管事也不敢多嘴,只说一切等见了会长再说,这些人虽然奇怪,但到底没敢放肆喧嚣。

  吴豆二人回来后,余刚手上缠裹着白布,帮扶起下边还完整的两张椅子,看向阳没坐的意思,他们便一左一右的坐了。

  散落的火炭和四具尸体,谁都没去收拾。

  再过了一会,刚才出去的人回来了,只说所有在城内的管事都到齐了。

  闻人诀像是睡着了,可在听到这句话后,立马睁开眼睛。

  “让他们进来。”

  “嗨!我说会长大人不出来也就算了,怎么四位堂主也不出来……”一个调侃的声音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走进来。

  洪亮的声音戛然而止,跟在他身后的二十来个人也一瞬停住脚步。

  就见处在日光灯明亮光芒下的大堂内处,装饰性火盆翻倒在地,他们公会的四位堂主一个没少的倒在血泊中。

  那人大张着嘴,后半句话再也出不了口,脖子近乎僵硬的转动,在上面目丑陋的人身上一扫而过,而后便死死钉在了血龙脸上,呐呐喊了声:“会长??”

  血龙没反应,脸色难看。

  一道走进来的人先安静了会,而后彼此对望,神色皆有不同,但都默契十足的把手探向腰间。

  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公会这是出大事了。

  血龙迎着那些人的目光,颤了颤身子。

  右边吴豆敲了敲椅子把手,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后,开了口:“会长说了,今天召集大家来呢,是有大事商议。”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坐着和我们说话的份!”管事中有人喝到。

  平日里吴豆的确要对这些人低头哈腰,但如今坐在上面的可不是血龙,想起往日里自己和兄弟们的那些遭遇,他恶从心来,手中把玩的那根从余刚手掌中拔起的钢钉脱手而出,精准的射向那人膝盖,力道大的居然直接就穿透了那人腿骨。

  男人惨叫一声,摔跪到地。

  管事中不乏有认识吴豆的,看他露出这一手,再没人敢出头。

  那人滚倒在地,惨叫不止,向阳虚扶着血龙的那只手不知从哪又变出把枪来,看都没看,随手一扫,子弹精准射入男人眉心,“吵!”他不耐的说了个字,神色有些不悦的扫过吴豆。

  吴豆没理会,只是站起身,一步步踱到那些人身前,好整以暇道:“现在可以继续说事情了吗?”

  等了一小会,没人再出反对的声音,或有表达反对的意思。

  笑了一声,他继续道:“咱们的会长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决定让位于贤。”说着转身面朝闻人诀跪下,语气恭敬万分,“就是上面的这位大人,我的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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