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元婴之劫_死遁后男主总想扒我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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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元婴之劫

  身躯重重砸落在地的瞬间,叶清漪并没有感到多少痛苦。

  胸膛被贯穿的剧痛已经让他的神经彻底麻木。

  浑身的温度都在迅速消退,渐渐模糊的视野里,那道红衣身影却越发清晰。

  自己甚至还没来得及,对他说说话,看他对自己笑一笑啊。

  被血液阻塞的喉管只能发出“嗬嗬”的咕哝声。

  他控制不住地痉挛着,朝周长明的方向伸出手。

  那人也“噗通”一声跪坐在他身前。

  “你想说什么?”周长明攥着他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叶清漪眼底光影逐渐消散,浊浪剑的灵力转眼间就已经遍布周身。

  他眸中情绪涌动,似乎隐隐有泪意,却只从眼角涌出了更多的鲜血。

  “喜……欢……对不……起……”

  艰难吐露的字眼虚弱又模糊,他强撑着扯扯唇角,忽的浑身一颤,瘫软下去。

  周长明试了试他的鼻息和心跳,无一例外归于静寂。

  而手中的交互命令,也没有任何回应。

  叶清漪死了。

  他却似乎……并不是感染者。

  碍于蔺楚疏的权威和修为,没人敢直接阻止他的行动。

  事发突然,也根本来不及让他们作出反应。

  可眼见叶清漪死后并未发生任何异变,议论声还是逐渐从在场的众人间蔓延开来。

  “叶师兄好像并没有被感染啊,我都没瞧见他受伤!”

  “绛月仙尊为什么不由分说就直接杀了他?”

  “他们不是来救我们的吗,为什么要伤害我们?”

  “……”

  “绛月仙尊,晚辈斗胆一问。”

  闵月茹从人群中走出,单膝跪地,眼眶通红:

  “您为何一露面就要置清漪于死地?”

  蔺楚疏收回浊浪剑,清冷的眼波从她身上拂过,嗓音淡淡:

  “他是魔心石的感染者,理当格杀。”

  “但是,我们一路与清漪同行,可以确认他并未遭到任何怪物袭击,身上也没有伤痕。”

  闵月茹霍然抬头,泪水涔涔滚落,“不知您是依据何种标准,判断出他是感染者的,恳请您给晚辈一个说法!”

  她如此咄咄逼人,已是大不敬的做法。

  在场众人却没有一个人出言制止。

  他们都是修真界的新秀。

  彼此之间,也明白自己多年修为不易,以及跻身朝露试的个中艰辛。

  就算无法在比试中拔得头筹,他们回到阁外门派,也同样是修真界的栋梁。

  更何况叶清漪这般光风霁月,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人物呢?

  如此翘楚,仅仅因为一场比赛就招致杀身之祸。

  加之是否感染尚未可知,不能不教人扼腕叹息。

  “求仙尊给个说法!”

  闵月茹身后,又有数名弟子接连跪下。

  蔺楚疏眉峰微蹙。

  他对于魔心石的力量有着敏锐的感知,仿佛生来便是对立的两极。

  不论那种气息是强是弱。

  自己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例如叶清漪看上去并无异常,但那人躯体内散发出极为微弱的魔心石气息,却依旧逃不过他的眼。

  但这一切的内情,显然是不能向这些修士解释的。

  身旁的秋声缈也焦灼不已。

  作为首徒几十年,他当然熟知自家师尊人狠话不多的性格。

  眼下这般局面,蔺楚疏当然不会出言辩解。

  可他也不能任由群情激愤下去。

  “诸位稍安勿躁,叶道友的殒落我们同样深感痛心。但师尊的判断绝不会有错,魔心石为害甚广,我们也是秉着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的原则……”

  然而他的解释没什么人听得进耳,反倒淹没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反抗呼声中。

  一张张愤怒不解的脸横陈在蔺楚疏眼前,他心底却平静无波。

  从小被天命敲定为天煞孤星,自打记事开始,如眼前一般的嫌恶、质疑便相伴而行,从不陌生。

  他可以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只因总有那样一个人会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

  但这一回……

  他的目光停留在久久一言不发的周长明身上。

  那人始终垂着头,颤抖不止的手腕却泄露了激荡的心绪。

  叶清漪的血浸染了手钏,清淡的粉晶被染进妖冶的红,如烈火般灼热,炙烤着他的心肺。

  为什么……

  为什么蔺楚疏会不由分说地杀死这个无辜的年轻人?

  周长明相信系统的判断。

  因此更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在他的记忆中,蔺楚疏虽然性情冷淡,却生来纯善。

  世事以痛裹挟,他却泰然处之,不论面临怎样的困境和挫折,都没有就此黑化,靠掠夺发泄心中的怨愤。

  但为何这一刻,要蛮不讲理地杀死这个年轻人?

  难道就因为简单的一句妒忌吗?

  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他确实忽略了,经年累月的执念,能将人心催折成何种模样。

  “你明知他没有被感染,是么?”

  周长明逼音成线,声音萦绕在蔺楚疏耳边。

  蔺楚疏的眉宇皱得更深。

  他原本以为周长明只是见少了杀戮,一时无法接受,却没想到他压根察觉不到魔心石的存在,更不再信任自己。

  凶厉的血气在胸中翻卷,或许有刹那他想要解释,苍白的话语却最终没有出口。

  而这份沉默,最终成为了周长明崩溃的导火索。

  纵然杀孽是蔺楚疏所造,这份痛苦和懊悔,却比他自己亲手所作更要深重千倍万倍。

  终究是他,一步步将蔺楚疏逼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丹田处的疼痛越发剧烈,腹中仿佛有利刃翻卷。

  他喉头腥甜,鲜血沿着嘴角溢了出来。

  蔺楚疏瞳孔一缩,伸臂便要去扶他,却被他一掌挥开。

  “蔺楚疏,你于心何忍呐?”

  他哑声道:

  “就算你心底对我如何不信任,叶清漪也不过是个无辜的修士,你我之间的事,为何要无故牵扯到旁人?”

  “这枚手钏,是他的一番拳拳心意,我原本想在赛后归还给他,如今……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腥气直往上窜,他捂嘴呛咳,刺目的殷红沿着指缝不断往外渗。

  周长明并不如何责怪蔺楚疏。

  在他看来,最为十恶不赦的罪魁祸首,正是他自己。

  若非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撩拨,做出超越人设的举动,就不会让蔺楚疏陷入执念,对自己追逐不舍。

  若非他待人接物缺乏应有的分寸,也不会让叶清漪心生倾慕,最终引得他人妒恨,招来杀身之祸。

  一切纷乱的缘起都是他这个游戏的闯入者,而他来此的初心祈愿,也早已被自己的肆意妄为,破坏得干干净净。

  蔺楚疏,叶清漪,周长晔……这三个人,他竟谁也对不起。

  剧痛一波接着一波,无穷无尽。

  周长明强撑着意识的清醒,从袖中缓缓摸出那枚染血的玉簪。

  这份礼物赠送的对象,是秦沧砚眼中,那个内向却强大,坚毅而温柔的小师弟。

  而非眼前这个生性淡漠,铁血心肠的仙人。

  更何况,蔺楚疏也早已质疑过这枚玉簪的来源。

  既然曾经的小师弟不复存在,作为创造者的周长明也不被接受,那么,这份礼物便彻底失去了意义。

  他手指一松。

  玉簪当啷坠地。

  翻飞的尘灰中,泛着金红流光的白玉转眼间碎作数截。

  残片翻滚着,溅落在附近各处。

  蔺楚疏脸上终于出现了明显的动容。

  他定定凝望着周长明,忽地伸出手,死死攥住了对方的衣领。

  “……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眼中的疼痛和绝望如此明显,刺得周长明眼眶发热。

  他低声咳嗽着,唇边淌血:

  “因为……没有意义了啊。”

  “都是我不好,让你……咳咳咳,让你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纤长的眼睫轻颤着,如同濒死的蝴蝶,断断续续地抖动着残翅。

  “可我尽力了,小疏……我连弟弟的生死也不顾了,就这样任性妄为地陪在你身边,讨你开心……咳咳,你为什么还是觉得不满,觉得不够呢?”

  被血染红的手指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周长明已经虚弱得跪立不住,全靠着蔺楚疏的力道才能勉强直起身体。

  被冷汗濡湿的长发湿淋淋地贴在脸侧,衬得他的面色苍白如落霜:

  “究竟怎样,你才能不再痛苦……究竟怎么做,才能不让其他人受到伤害?”

  “周长明……”

  蔺楚疏咬牙唤着他的名字,倏地低下头,狠狠堵住了他的唇。

  与此同时浓郁的灵力光华从他周身燃起,众人眼前立刻一片模糊,也无从瞧见两人亲密的动作。

  血腥的味道弥散在唇齿间。

  “周长明……”蔺楚疏喘息着,近乎狂乱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你为何不肯信我?”

  不肯信他是有的放矢,不肯信他是有备而为。

  还是说他在这个人眼里,就如此狭隘,如此不堪?

  盛怒,绞痛,强烈的情绪几乎要将他的心脉撑裂。

  周长明似乎想要挣扎,浑身却散架了一般,虚弱得聚不起力气。

  丹田里越来越痛,身体也越来越烫。

  他终于禁受不住,开始抑制不住地闷哼。

  痛苦不堪的呻吟总算是拉回了几分蔺楚疏的理智。

  他垂眸望着周长明惨白的脸和被血浸染的唇,试了试他高得惊人的体温,忽然意识到了某件事实。

  那人的元婴天劫,应当很快就要到来了。

  成熟期的蜃魅采用人族的方式修炼,达到如此水准的尚属首例。

  加之体内还有杨峤、秦沧砚和剑灵的力量。

  他也拿不准,周长明能否承受得住这次天劫。

  眼下附近的感染者已经被他们清理得七七八八,殷想容和夏侯鲲也正从东南两个方位赶来汇合。

  时间或许还来得及,让自己为他承受这场劫难。

  手起,掌落。

  他一掌劈在周长明后颈,那人转眼间无声地软倒在他怀中。

  “怎么回事……”秋声缈悚然一惊。

  同时蔺楚疏嘴唇微动,将一句传音送到他耳边。

  秋声缈霍然僵住。

  心底一时五味杂陈,他怎么也料想不到,看似平和的表象下,竟翻涌着汹涌的万丈狂澜。

  而眼下维系着稳定的最后一根绳索,也行将崩断。

  “徒儿明白了,”他朝蔺楚疏重重颔首,“师尊且放心去吧。”

  他眼底的执著专注前所未有,看得蔺楚疏心中微微震撼,眸底亦泛起丝丝动容。

  身边无人可倾心信赖,甚至目前为止,对秋声缈的历练还远远不够。

  也不知当真到了无可挽回的境地之时,他是否能够承受得住?

  蔺楚疏垂下眼帘,掌心中凭空出现一朵紫色的六瓣莲花。

  “玉琢,随我入境。”

  他一句说罢,莲花周身忽然光芒暴涨,三人的身影也随着光影散去消失无踪。

  未能得到合理的解释,加之危机暂时缓和,在场众人的情绪越发动荡。

  “秋仙尊,为何蔺司首就此不告而别?”

  “莫非他是因为心虚,不肯给叶师兄的死一个交待?”

  “师尊的判断绝不会有错,更何况若非我们救援及时,你们哪里还有命在?”

  秋声缈眉宇深锁,声线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不论甘愿与否,如今你们已经卷入了这场浩劫之中,任何违抗朝音阁命令的举措,都可能招致更多伤亡。”

  “师尊既然将执法的权力交给我,我便有义务护你们周全。”

  他的目光冷冷扫过人群:

  “若是顾惜自己的性命,便不要再生无谓的事端。”

  强压之下,众人也不敢再多言,便是有千万般的不满和愤怒,也只能暂时以沉默作结。

  闵月茹死死咬着嘴唇,退开人群,朝着叶清漪的尸身走去。

  除了被当胸一剑刺了个对穿,他其实看上去如同睡着了一般。

  只是面色惨淡,脸上还沾着斑驳血渍。

  曾经的天之骄子,如今只能形容狼狈地曝尸荒野。

  阁外门派同气连枝,念及彼此好歹也算师姐弟一场,她强忍着泪水,准备为叶清漪做最后的收殓。

  可她刚伸出手,斜刺里就倏然袭来一道白光:

  “你找死么?别碰他!”

  作者有话要说:误会开始叠加

  长明会没事吗?小疏又究竟交待了秋秋什么秘密呢?

  叶清漪究竟是不是感染者?

  嘻嘻今天提前更新了,想要被夸夸(后面我也努力粗长好不好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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