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容_为你师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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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容

  作业需要重写,许诺出去的酸辣粉该嗦还是得嗦。

  一天过去了,来自谈教授的打击余威不散,陈嘉尧坐在小吃店的长凳上,嗦得满脸愁容,硬是把一粒油炸花生米吃出了苦胆的感觉。

  他叹气:“这也太难了吧,这得怎么写啊?这是想让我死吧。”

  “死倒不至于,也就让你秃一秃。”左右不会被谈容拎到明面上批评,竹言蹊幸灾乐祸得毫无心理负担,“要我说,活该你重写。网上随便一搜就能出来的东西,你改都不改,直接复制粘贴一条龙。放眼全班,你是唯一的莽夫。”

  “复制粘贴也是技术活好不好?”陈嘉尧义不正辞也严,“要从一堆文库资料中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反复推敲衔接部分,完美糅成一篇作业,这不仅仅考验了学生的甄别能力,还体现了他们的逻辑思维。”

  他说着精准夹出酸辣粉里的花生米,一口一个全吃了。

  “你可以把这些话手写在你的作业后面,下星期原封不动再交一遍。谈容能不能看出你的甄别能力和逻辑思维不好说,但他一定能看出你不畏强权、不惧零分的胆识和魄力。”竹言蹊自觉出任军师,替他出谋划策,指明前路。

  前路指明白了,他停了停筷头,收回前言:“算了,你还是踏踏实实地写吧,不蒸馒头争口气,省得我下次在谈容面前,还得替你丢人现眼。”

  “下次?”陈嘉尧一听,精神面貌顿时不蔫了,“下次是什么时候?你怎么知道还有下次?”

  竹言蹊神色不改,往自己碗里多加了半勺辣椒油:“我跟他撞见的次数还少?前车之鉴犹在,我这叫提早做好战略部署。”

  “不止吧,肯定还有别的猫腻。”陈嘉尧脸上写着“我不信”,“今天你刚进教室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早饭你们是一起吃的,课间谈教授还把你叫到休息室去。快老实交代,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

  “早上真的是碰巧遇见的,一切都是巧合,我有什么好交代的。”竹言蹊道。

  性格使然,他骨子里总有一丢丢割舍不去的青春期后遗症,说好听点叫傲娇,说不好听的,叫死孔雀嘴硬。

  你心平气和地正常问他,他还能独自克服别扭,可可爱爱地拧眉回答。

  但是像陈嘉尧这样次次语气揶揄的,那他就只能藏好尾巴,继续嘴硬了。

  嘴硬的竹孔雀提快语速:“再说,叫去休息室就算关系变熟了吗?照这个说法,你跟你们院的……”

  他话没说完,随意搁在手边的手机亮起屏幕,弹出一条微信消息的预览提醒。

  竹言蹊余光一瞥,只见备注明晃晃地标着“谈容”两个字。

  无懈可击的表演裂开一道小缝。

  竹言蹊左手一张,手心盖着屏幕拿起手机,敬业地补全台词:“……你跟你们院的副院长也算老熟人了,毕竟你是军训期间就险遭两次记过处理的英雄人物。”

  谈容给他发的消息很短,简单一个问句:[明天几点过来?]

  竹言蹊指尖悬在屏幕,考虑回复哪个时间比较保险。

  今天的早起是个意外,他不确定自己明天还能不能超常发挥。

  他心里还在摇摆不定,谈容的备注突然一跳,换成“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

  竹言蹊盯住那行小字,慢悠悠地眨了下眼睛。

  “正在输入”消失了两秒,又重新浮现出来。

  接着消失,再出现。

  循环两次,聊天窗口总算冒出新的消息。

  谈容:[九点半怎么样?]

  半天发来这么短一句?

  看来谈教授跟他一样,没把今早的超常发挥当作参考。

  竹言蹊忍不住笑了声,点开输入框:[我都可以。]

  拇指已经移到“发送”上了,他又返回二十六键,重新编辑:[没问题,我会尽量早点到的。]

  指尖再顿一顿,最后把句号替换成小小的波浪号,确认发送。

  谈容:[嗯,前提是保证充足的睡眠。]

  竹言蹊眼尾弯着:[谈教授,我昨晚可是十一点钟就躺到床上了,睡眠时间相当之充足。]

  外加一个邪魅一笑的黑柴柴表情。

  屏幕另一端的谈容不禁跟着一笑。

  对方发的表情包都很贴合语境,还几乎没有重复过,也不知是从哪里找出来的。

  谈容:[再接再厉,继续保持。/拇指]

  竹言蹊看清后面的拇指,脸边的梨涡隐都隐不住

  他手指在屏幕划点几下,切进朋友圈的历史消息提醒,截了张小图发给谈容。

  图上是竹爸针对他今早那条朋友圈留的评论:[/拇指,健康作息,努力保持。]

  除了表情位置反了过来,基本没有太大的区别,连句式和句义都相差无几。

  谈容的“正在输入”又持续了十来秒:[我没有其他表情。]

  竹言蹊看着这短短的一句,莫名读出一丝无奈的情绪来。

  他忍笑打字:[你点开我发过的表情,会看到右下角有个绿色的添加,你点一下,后台会把整个系列自动下载下来。]

  他发完等了片刻,又道:[找到了吗?]

  隔了几秒钟,对方同样回他一张笑容邪魅狂狷的黑色柴犬。

  这个表情的画风配上谈容的形象真是绝了门了。

  竹言蹊笑得筷子没夹稳,几根酸辣粉滑溜溜地漏了回去。

  陈嘉尧坐在对面,看他一会儿笑一下,一会儿哈一下,表情逐渐麻木:“你在回谁消息啊?开心成这个样子。我跟你一对比,活生生像个自闭症儿童。”

  竹言蹊嘴角的弧度刚敛住,又被他最后一句逗乐了:“好了好了,一份小作业而已,自闭不至于。你重修都修了,重写作业还能比重修更恐怖吗?”

  陈嘉尧:“…………”

  陈嘉尧:“求你闭嘴吧,别提重修。我一想到期末卷子也是谈教授出的,我这一颗心瓦凉瓦凉的,真快自闭了。”

  竹言蹊和谈容聊完,按灭手机,在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不戳他痛处了。

  “唉,每当这时,我总要开解自己,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没什么是一把游戏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把。”陈嘉尧吸溜完最后一口,直入主题,“爸爸,晚上开黑吗?我晋级赛,不敢一个人头铁单排了。”

  “不了,晚上打游戏容易上头,我最近得早点起床,改其他时间吧。”竹言蹊说完想了想,笑道,“你刚刚说的那番话提醒我了,我上中学那会儿,学校里也流行过跟它格式差不多的名句。”

  “什么名句?”陈嘉尧就喜欢听这些抖机灵的话。

  竹言蹊还是笑:“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全国竞赛没有跨越不了的鸿沟。如果有,那他的名字……就叫谈容。”

  陈嘉尧:“…………”

  所以他为什么嘴贱问那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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