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往事如烟
观察期的截止时间越来越近了，对我的电疗停止了，那近乎空白的记忆，似乎也多少恢复了一些，我晚上开始做梦，反复地做梦，梦见有人不停地在我耳边道：“小徐，你的情商要提高一点呐。”
然而最关键的问题——我去深吻一条狗的缘由，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眼看着日期一点点地接近，我心急如焚却也无法可施，以至于面对小姐姐的时候，竟没出息地掉下泪来，小姐姐果然温柔圣母，看着这样的我，十分不忍，想了想，出主意道：“要不让你父母来看看，你知道的，儿童时期是人格养成时期，最容易唤起人的潜意识，催眠一下说不定就能恢复记忆了。”
我当然乐意，点头说“好。”
小姐姐是个能干的，没过几天，就请来了我的母亲，母亲从前是公司会计，现在做生意，父亲是军人，很早就去世了。我自从上大学之后，就不肯回家见她，她忍受不了寂寞，最后又跟别人结婚了，在别的城市生活，听到我出事之后要见她，立刻坐着高铁来看我，见到我之后，抱着我大哭起来，口里喊着“小伟，你终于肯见我了，呜呜。”
我则一脸懵逼，眼前的女人大概五十多岁，风韵犹存，看起来像是四时许人，穿者打扮也很时髦漂亮，而且居然还化着浓妆，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
不过我没有推开她，因为她是我的母亲，这是应有的礼貌，而这点耐心，似乎让她受宠若惊，她拉着我的手，不停地哭，不停地哭，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丝毫没有意识到，我现在是个疯子。
最后小姐姐阻止了她，对她说明了情况，希望她配合我的治疗，她连忙点头说这是应该的，她早就想补偿我了，可是我一直拒绝给她机会，现在太好了。
讲真，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关于自己的记忆，我都不记得了，因此，等安顿下来之后，我问母亲，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从前不肯见她？
她脸色忽然变得苍白，摇头什么也不肯说了，闷了半晌，又道：“你这样傻乎乎的，其实也挺好的，比以前好多了。”然后就不再说什么了。
然而我知道这是有故事的，小李曾经提过我有厌女症，而且性格高冷，这肯定是有缘故的，所以当小姐姐建议守着母亲催眠治疗的时候，我答应了，据说三根毛和外国佬都会来，算是观察期内第六次会诊。
“如果催眠刺激了你的童年意识，说不定就能恢复记忆，找到你这么亲吻狗的原因了。”小姐姐如是说。
我听到这话，感激地对她一笑，看着她阳光灿烂的脸，只觉得要醉了，然而却很快低下了头。
我现在是个疯子，哪有资格对这么完美的女神表白？人家只是同情我才帮我，不是吗？其他的想法，还是等自己是个正常人再说吧。
……
催眠的治疗，是在我的病房里举行的，三根毛和外国佬带着专家团都来了，二十多平方的房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催眠师进来，说这个场合人太多，让护士搬几个屏风过来，单独隔离了一个小间，这才开始进行。
母亲被安置在我的床边，握着我的手，催眠师站在我的左侧，拿着吊针，在我眼前晃荡，声音很慢，并且嘱咐我一定要配合。
据说意志比较坚定的人，是不容易被催眠的，而且内心封闭的人，也是拒绝催眠的，而我似乎具备了前面的性格，不过那是以前的我，现在我的，哈哈哈，一张白纸。
我都能坦然地看自己深吻狗了，还有什么不能呢？
我盯着那吊针，不停地摇晃，摇晃——
……
“李悦，你到我家来做做作业，可是有一点，得让我抄你的。”男孩在门口对女孩道，他们大概十二三岁，看起来像是初中生。
女孩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俏皮可爱，听到这话，嘟着嘴道：“好吧，我就是没忘记拿钥匙了，借着你家的地方写作业，你看你……”
“那也得付出代价不是？”男孩得意地笑了笑，拿出钥匙来，一边开门一边道：“你这是帮我提高学习成绩呢，怎么着也是同桌啊，而且也是学习委员，班主任都说了，要一对一地帮啊。”
“嘎巴”一声，门开了。
女孩似乎有些不甘，跺着脚：“那也不能抄作业，你也不怕我告老师。”
“不怕。同桌，同桌。”男孩嘻嘻笑了笑，推开了门，女孩似乎有些怕，低声问：“你爸妈在家吗？”
“我爸肯定不在，在部队呢，我妈应该没下班。”男孩进了门，把书包放在走廊上，道：“进来吧。”
女孩走了进来，看到房间敞亮整洁，羡慕地道：“你家地方真大。”
“那是——”男孩得意地一笑，走到厨房，拿出两瓶可乐，递给女孩道：“呐，喝。”
女孩点了点头，接过了可乐，不停地打量着房间，大概因为好奇，从客厅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小声问道：“你家几个房间啊，我看看你的房间……”
正说着，忽然看到一个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发出古怪的动静，她下意识地推开门，忽然看到赤条条的两坨肉叠在一起，不由尖叫了一声。
男孩正在客厅里扒拉书包，听到女孩尖叫，跑了过来道：“怎么了？”
女孩指着屋子里，忽然“啊”地一声，大叫着，捂着自己的眼睛跑了出去。
男孩呆若木鸡地看着屋子里——母亲正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在床上，女人虽然用被子抱着自己身子，可是很明显没穿衣服，那个男的则一边穿裤子，一边抱怨：“怎么门都不关。”
“小伟。”女人虚弱地叫了一声，似乎在乞求着什么。
男孩手中的可乐，“啪嗒”一下落在了地上，咕噜噜地滚了一地的黑水，淹没了他刚买的鞋子……
……
“小伟，求你了，呜呜，求你饶恕我，呜呜呜。”
男人走了，女人跪在地上抱着男孩大哭起来：“你千万不要告诉你爸爸，我实在受不了寂寞，所以才……求你了，求你了，我们丢不起这个人，对不起……”
男孩眼睛一直发直，瞳孔里近乎茫茫，似乎因为受惊过度，已经失去了神智。
“呜呜，我死，我去死。”女人见自己哭诉不管用，忽然站起来，跑到了阳台上，推开了窗户，开始攀爬，外面还起了一声喧嚣，女人的身影在窗户上晃悠悠的，风从外面刮了过来，带着母亲特有的体香，一下子把男孩冲醒了，他“啊”了一声，跑过去，抓住母亲的胳膊道：“别。”
女人见男孩肯说话了，如释重负，忙从窗户上爬回来，抱着男孩放声大哭：“小伟，小伟，千万不要对别人说啊，呜呜，否则我们都完了。”
哭得这样歇斯底里，把男孩的衣服都弄湿了，男孩也不知道想什么，脸白得吓人，好久才开口：“我不会说的，为了爸爸。”
女人如释重负，一下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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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最关键的问题——我去深吻一条狗的缘由，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眼看着日期一点点地接近，我心急如焚却也无法可施，以至于面对小姐姐的时候，竟没出息地掉下泪来，小姐姐果然温柔圣母，看着这样的我，十分不忍，想了想，出主意道：“要不让你父母来看看，你知道的，儿童时期是人格养成时期，最容易唤起人的潜意识，催眠一下说不定就能恢复记忆了。”
我当然乐意，点头说“好。”
小姐姐是个能干的，没过几天，就请来了我的母亲，母亲从前是公司会计，现在做生意，父亲是军人，很早就去世了。我自从上大学之后，就不肯回家见她，她忍受不了寂寞，最后又跟别人结婚了，在别的城市生活，听到我出事之后要见她，立刻坐着高铁来看我，见到我之后，抱着我大哭起来，口里喊着“小伟，你终于肯见我了，呜呜。”
我则一脸懵逼，眼前的女人大概五十多岁，风韵犹存，看起来像是四时许人，穿者打扮也很时髦漂亮，而且居然还化着浓妆，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
不过我没有推开她，因为她是我的母亲，这是应有的礼貌，而这点耐心，似乎让她受宠若惊，她拉着我的手，不停地哭，不停地哭，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丝毫没有意识到，我现在是个疯子。
最后小姐姐阻止了她，对她说明了情况，希望她配合我的治疗，她连忙点头说这是应该的，她早就想补偿我了，可是我一直拒绝给她机会，现在太好了。
讲真，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关于自己的记忆，我都不记得了，因此，等安顿下来之后，我问母亲，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从前不肯见她？
她脸色忽然变得苍白，摇头什么也不肯说了，闷了半晌，又道：“你这样傻乎乎的，其实也挺好的，比以前好多了。”然后就不再说什么了。
然而我知道这是有故事的，小李曾经提过我有厌女症，而且性格高冷，这肯定是有缘故的，所以当小姐姐建议守着母亲催眠治疗的时候，我答应了，据说三根毛和外国佬都会来，算是观察期内第六次会诊。
“如果催眠刺激了你的童年意识，说不定就能恢复记忆，找到你这么亲吻狗的原因了。”小姐姐如是说。
我听到这话，感激地对她一笑，看着她阳光灿烂的脸，只觉得要醉了，然而却很快低下了头。
我现在是个疯子，哪有资格对这么完美的女神表白？人家只是同情我才帮我，不是吗？其他的想法，还是等自己是个正常人再说吧。
……
催眠的治疗，是在我的病房里举行的，三根毛和外国佬带着专家团都来了，二十多平方的房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催眠师进来，说这个场合人太多，让护士搬几个屏风过来，单独隔离了一个小间，这才开始进行。
母亲被安置在我的床边，握着我的手，催眠师站在我的左侧，拿着吊针，在我眼前晃荡，声音很慢，并且嘱咐我一定要配合。
据说意志比较坚定的人，是不容易被催眠的，而且内心封闭的人，也是拒绝催眠的，而我似乎具备了前面的性格，不过那是以前的我，现在我的，哈哈哈，一张白纸。
我都能坦然地看自己深吻狗了，还有什么不能呢？
我盯着那吊针，不停地摇晃，摇晃——
……
“李悦，你到我家来做做作业，可是有一点，得让我抄你的。”男孩在门口对女孩道，他们大概十二三岁，看起来像是初中生。
女孩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俏皮可爱，听到这话，嘟着嘴道：“好吧，我就是没忘记拿钥匙了，借着你家的地方写作业，你看你……”
“那也得付出代价不是？”男孩得意地笑了笑，拿出钥匙来，一边开门一边道：“你这是帮我提高学习成绩呢，怎么着也是同桌啊，而且也是学习委员，班主任都说了，要一对一地帮啊。”
“嘎巴”一声，门开了。
女孩似乎有些不甘，跺着脚：“那也不能抄作业，你也不怕我告老师。”
“不怕。同桌，同桌。”男孩嘻嘻笑了笑，推开了门，女孩似乎有些怕，低声问：“你爸妈在家吗？”
“我爸肯定不在，在部队呢，我妈应该没下班。”男孩进了门，把书包放在走廊上，道：“进来吧。”
女孩走了进来，看到房间敞亮整洁，羡慕地道：“你家地方真大。”
“那是——”男孩得意地一笑，走到厨房，拿出两瓶可乐，递给女孩道：“呐，喝。”
女孩点了点头，接过了可乐，不停地打量着房间，大概因为好奇，从客厅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小声问道：“你家几个房间啊，我看看你的房间……”
正说着，忽然看到一个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发出古怪的动静，她下意识地推开门，忽然看到赤条条的两坨肉叠在一起，不由尖叫了一声。
男孩正在客厅里扒拉书包，听到女孩尖叫，跑了过来道：“怎么了？”
女孩指着屋子里，忽然“啊”地一声，大叫着，捂着自己的眼睛跑了出去。
男孩呆若木鸡地看着屋子里——母亲正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在床上，女人虽然用被子抱着自己身子，可是很明显没穿衣服，那个男的则一边穿裤子，一边抱怨：“怎么门都不关。”
“小伟。”女人虚弱地叫了一声，似乎在乞求着什么。
男孩手中的可乐，“啪嗒”一下落在了地上，咕噜噜地滚了一地的黑水，淹没了他刚买的鞋子……
……
“小伟，求你了，呜呜，求你饶恕我，呜呜呜。”
男人走了，女人跪在地上抱着男孩大哭起来：“你千万不要告诉你爸爸，我实在受不了寂寞，所以才……求你了，求你了，我们丢不起这个人，对不起……”
男孩眼睛一直发直，瞳孔里近乎茫茫，似乎因为受惊过度，已经失去了神智。
“呜呜，我死，我去死。”女人见自己哭诉不管用，忽然站起来，跑到了阳台上，推开了窗户，开始攀爬，外面还起了一声喧嚣，女人的身影在窗户上晃悠悠的，风从外面刮了过来，带着母亲特有的体香，一下子把男孩冲醒了，他“啊”了一声，跑过去，抓住母亲的胳膊道：“别。”
女人见男孩肯说话了，如释重负，忙从窗户上爬回来，抱着男孩放声大哭：“小伟，小伟，千万不要对别人说啊，呜呜，否则我们都完了。”
哭得这样歇斯底里，把男孩的衣服都弄湿了，男孩也不知道想什么，脸白得吓人，好久才开口：“我不会说的，为了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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