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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写的文,短篇,各位多批评

  更新稍晚一些。

  狐恋

  挽月珠,错天机,魂湮伤痴情。

  湘竹泪,逆转命,苦恨终无缘。

  抚素琴,三世情,香陨痛断肠。

  今昔情,轮回止,爱恨皆化空。

  挽月珠

  (一)

  “天罡阳,乾天正,其日宜出行。”灵气溢荡的“通灵紫云洞”中一个莫约三十多岁面容的人身着一袭玄青色道袍,发簪盘束,掐指算算。半天,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嗯,不错,今日是良日,不会有阴煞天劫降下,可以放心去师傅哪里了。”

  “天元子啊天元子,这天劫难道就把你吓成这样吗?”那人不屑的对自己说道。天劫是每个修灵修仙之人都要渡过的一个难关,也难怪自己会害怕。

  “天元子”修真界中虚无派高手,已达半仙之体,凌虚化神之境,之差渡过天劫,便可得道飞升成仙,虽然其外表仍是三十多岁的俊朗模样,但其实实际年龄已有三百余岁,只是道术驻颜之功。他知道自己的天劫之限就快要到了,所以每次出行前都要测算半天,以防在外面天劫骤然临下,避无可避,被九天雷劫劈个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那岂不可悲,今天正是一个良辰之日,所以他才敢出洞去“虚无界外天”上到早已成功渡天劫得道成仙的师傅“云义仙尊”那请教有关渡劫之法。但他隐隐感觉到可能会碰上什么事情。不过他并没有多想,“总算碰上一个好日子,总不能吓的闷在洞府里不敢出来吧。”天元子暗暗想到这意念,一动身形已到了天空之上,半仙之人移空腾云飞行之术早已烂熟于心。微微一催体内真元,风驰电掣一般在高空云朵中御空飞向“虚无界外天”

  忽然一阵气波撞击的攻击频率传入耳中,天元子向地下一看,只见一座奇异的山峰下,级团怪异妖艳的光体相互攻击着。心下大奇,停下身形如流星般坠入地面之上。

  到了地面之上,天元子看到不远处,几个修为有了一定年数的精怪正在围攻一只全身雪白的母狐。“好漂亮的白狐”天元子心中升一阵莫名的悸动。

  波!轰!!!两团能量波相击于一处,激起一阵巨响。

  一个似熊非熊的毛头怪物阴笑道:“臭狐狸,趁早吧那“挽月珠”交出来,我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对,交出来,留个全尸……“旁边几个怪物怪笑着附和道。

  “哼,挽月珠是我先得到的凭什么给你。“被围住中间的白狐怒喝道,但声如女子般尖细。

  “凭什么?就凭这个“怪熊猛地拍出一掌,毛茸茸的绿爪上弹出一团赤青色气波,白狐没有料到怪熊精会骤然发难,猝不及防被一掌拍中,发出一声哀鸣,被打翻在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与一颗晶莹透亮的珠子。

  “挽月珠!”几个怪物的眼中一红怪叫着向那颗珠子扑了上去。白狐见势不妙,忍痛站起,迅速的又把地上的那颗珠子含在了嘴里。见几个怪物冲了过来,急忙向后倒退着。

  “臭母狐狸,快交出挽月珠,要不然我扒了你的皮!”怪熊精嘶吼着扑了上去。

  “住手!”一声掺杂着真元的怒吼传来,震得几个怪物身形一颤,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玄青色道袍的道士正怒目相向。

  “好像是个修道人。”一个怪物对怪熊说道。

  “修道人又怎么样!一会儿连他一块儿吃了。”怪熊精冷哼道:“臭道士,敢多管闲事,活得不耐烦了!”

  天元子正色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岂容你等在此残害生灵,今天被道士我看到了,就要管一管!”

  怪熊精嘿嘿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今天爷爷我就吃了你,哈哈。”说罢,几个怪物怪吼着扑向天元子。

  天元子冷冷道:“不知死活。”单手挥出一个奇异的手式,口中微道:“灭!”

  几个怪物猛地感到不对,但为时已晚,天空中突然劈下几条粗大的闪电,尽数打在几个怪物的身上,连哼都为哼一声,几个怪物便被这闪电劈成看了灰烬。

  白狐惊骇的望着这法力高强的俊朗的道人,眼中不由得腾起一团迷离之色。

  忽然几团怪物的灰烬之处各自出现一颗颜色大不相同,鸡蛋般大小的珠子,悬浮在空中,晃动了几下,刚要向远处飞去。天元子冷笑道:“想跑,有那么容易!”从怀中掏出一个朱红色的葫芦,拔开瓶口,口中道:“收!”几个怪物内丹被尽数吸进了葫芦之中。内丹是非人修灵的元神精体,虽然肉身被毁,但只有内丹还在,用不了百年,便可重新将肉身修炼回来。而现在,天元子将这几个怪物的内丹收入了炼化芦中,那它们便会魂飞魄散,永世不超生了。

  白狐前爪伏地,道:“多谢真人相救之恩,不知真人是何法号?”声音甚是甜柔。

  天元子一怔:“不必谢了,本道法号“天元子”,是虚无派第三代弟子,你可以走了。”

  白狐忙道:“恩人相救之恩,小白永世难忘,小白愿终生守候恩人,尽心尽力。”

  “这倒不必,你走吧。”天元子道:“我还有事。”说罢转身欲走。

  “恩人莫走,小白还有话说,”白狐急道。

  “说”天元子道。

  “倘若恩人就这么走了,那小白也就活不长了。”白狐哀怨道。

  “为什么?”天元子奇怪道。

  “小白得了这翠云山中的宝贝挽月珠,恐怕各路妖怪都得到了消息纷纷赶来,小白法力低微,一定会死的很惨的,呜呜……,倘若恩人不嫌,小白可以为恩人看守府洞,守门护法都可以的,小白很乖的……:白狐哀求着哭诉着,眼角边象征性的流出了几滴泪水。

  天元子露出为难之色,半响才说道:“好吧,你就暂时先跟在我身边吧。“

  “嗯,主人”白狐立刻转悲为喜道眼中流出一丝狡黠之色,心里暗叫道:“我要跟你一辈子!”

  天元子无奈道:“走吧!”说完一把抱起地上的白狐,一道华光闪过,瞬间消失在原地。

  (二)

  半空之中,天元子怀抱白狐图闪电般飞向“虚无界外天”

  突然天元子张口道:“小白,你说的那个什么挽月珠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白道“那挽月珠是翠云山山峰上集天地精华所形成的一颗宝珠,有起死人肉白骨之效,若是修真之人所服化,便可增加三个甲子的功力。”停顿了一下,白狐有些不舍得将挽月珠从口中吐出来,掉在了天元子的手上说道:“如果主人需要,小白自当奉上。”

  天元子呵呵笑道:“小白,你收起来吧,兴许对你有帮助。我只是好奇,随口问问而已,我不需要这种东西。”说罢将挽月珠有送入白狐口中。

  白狐惊异的望着这个奇怪的男人,心里油然升起一股钦佩之意。

  “主人,我们要去哪?”白狐道。

  “去见我师傅。”天元子微笑道,足下一加力,速度又快了几分。

  浩渺的“虚无界外天”上仙气缭绕,奇峰叠起,突兀险峻,不知名的仙草奇花遍地怒放,摇摆。一切都是那么安详,宁静,其中更有一种仙境的永恒长生之感。

  “主人,这是哪?”白狐躺在天元子的臂弯里望着这奇异的仙境问道。

  “我师傅‘云义仙尊’的府地‘虚无界外天’。”天元子平声道,说罢抱紧白狐向一座最高的山峰飞冲而去。

  天元子怀着的白狐安静顺从的躺卧在他的臂弯里。在他的怀里她感到一种特别的平静与安全感和一种令她心跳加快的奇异之感。

  飞到那最高的山峰近前,躬身道:“弟子天元子求见师傅!”

  咔***!山峰上裂开一个大裂口,从裂口中散射出强大的灵光之气与一声苍老之音:“进来吧”

  天元子抱着白狐飞入那裂口之中,白狐愣愣的望着那裂口里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见里面犹如一座宫殿一般,金碧辉煌,仙气围绕。凌空的莲台之上,一个周身被金光包裹的老者安详的闭目入定。

  “天元子拜见师傅。”天元子将白狐放在地上,自己跪在地上恭声道。

  良久,金光慢慢消褪,老者睁开眼缓缓道:“来了”

  “是”天元子道。

  “咦?”老者发出一声疑音:“怎么会有妖崇之气?”说罢直直的盯着白狐。

  天元子急忙道:“师傅,这是我救下的一只小狐精。”

  “混账,仙灵之地,你竟敢带妖崇前来,你修的什么道除的什么妖?”白狐刚想替天元子辩解,怎奈被老者身上所发的那种强大的仙气压迫的连呼吸都困难,更何谈说话了。

  天元子道:“师傅责骂的是,弟子知错。”

  老者望着天元子目光一柔,和声道:“我所教的弟子中唯独你最笃定踏实,宅心仁厚,所以为师最喜欢你。而且你天资甚高,现在修为已达大成之境,但你仙缘太浅,恐怕会无法渡过天劫。”

  天元子一惊,说道:“师傅,为什么会这样?”

  “你会被一个情字所绊,无法达至太上忘情,所以也就无法飞度成仙。”老者说完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只白狐。

  天元子如遭雷击般的喃喃道:“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老者静静道:“天道循轮,冥冥定数,不可强求,去吧。”

  天元子失神般答道:“是,弟子受教了。”说罢向老者行了一礼,抱起白狐转身离开。

  老者看着天元子远去的身影低低的叹道:“孽缘既定,情债便生,唉,好自为之吧。”

  天元子刚出了那大裂口,忽听咔咔之声,裂缝已然闭合。

  天元子漠然的看了那山峰一眼,足下一发力,身影化为一缕极光飞射而去。

  “主人,现在我们要去哪里?”小白问道。

  “回我的洞府,”天元子平声道。

  通灵紫云洞中,天元子坐在蒲团之上,静静的思索着师傅所说的那番话,“情字所绊,笑话,我已修至了无欲无求之境,又哪来的情字之绊!“天元子自言自语道。

  旁边,白狐伏卧在地上,静静的看着他。

  忽然天元子看着白狐道:“小白,你修行了多久了?“

  白狐答道:“小白已经修炼了一千三百年了。“

  “嗯,修为却也不浅。“天元子若有所思道。

  “主人有什么事吗?”白狐不解道。

  “我的天劫之期就要到了,到时我怕劫难波及到你,若有什么危险出现的话,你就快逃,逃得越远越好,不要断送了你苦修千年的功力。”天元子道。俊朗的脸上浮现一丝无奈之色。

  “不,不论多危险,我也不会离开主人你的,绝不。”白狐坚定道。

  嗖的一声,白狐窜到了天元子的怀里,她已经习惯了天元子那温暖的怀抱和有力的臂弯。在他的怀里,她可以享受到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觉。

  天元子叹了一口气,爱怜的抚摸可白狐的头一下,陷入沉思……

  (三)

  煞北冲,耗星现,其日大凶,诸事不利。

  “主人,道无形、无义、无神,这一句我还是不明白。”白狐歪着头望着天元子道。

  蒲座之上的天元子微笑着看地上的白狐说道:“所谓道可道,却又非道,道本无形无义更无可形容的外表,是一种自然,不可看到只可揣悟的……”

  突然,天元子猛地停住,愣愣的望着天上,白狐剑天元子不再说下去,而死直直的盯著天上,便也随着他的目光向天上看去。

  天很晴,晴朗的没有一丝风,一朵云,只有温暖柔和的阳光。

  突然,一颗流星从天空中划过,散发耀眼刺目的光芒。一瞬间,甚至掩挡了太阳的光芒。随后消失在天际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天空仍是那般晴朗。

  天元子眉头紧锁,伸出手指,飞快的掐算礼物一下。眼中露出一阵惊恐执之色。对着白狐大声道:“小白,快逃,快逃,逃得越远越好,快,迟了就来不及了。”

  “主人,出什么事了?”白狐见天元子如此模样不解的问道。

  “刚才耗星过空,乃是大凶之兆,看来我的天劫马上就要来了,你快走吧,免得千年道行废与一旦,连性命都难保啊。”天元子焦急道。

  “不,主人,我不会走的,我会和你一起来对抗天劫。”白狐正色道。

  “不行,以你的修为根本不足以对抗天劫,同天搏命,你不值得,快走!”天元子几乎发怒般道。

  “我不走,我要和主人同生共死。”白狐坚决道。

  “我再问你一遍,你走不走?”天元子发狂般叫道。

  “不走!”白狐竭力道。

  “我叫你不走。”天元子暗暗一咬牙,一道刚猛的掌风掺杂着真元之气直击白狐,白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了个正着,身体被击飞了几十丈远,嘴里发出一阵悲鸣之声。

  “现在还不走!”天元子大喝道,:“再不走,我就杀了你!”

  白狐从地上艰难的站起来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好,我走。”说罢,转身跑向远方。

  天元子望着白狐远去的身影心中一阵无奈与悲凉,抬头一看天上,心中一阵惊骇,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从何处飘来大片黑云遮天蔽日,黑云之中隐隐传来雷鸣之音。

  “难道是传说中天劫里最难渡的‘九天玄雷劫’”想到这天元子忙奔进了通灵紫云洞中,将周身布上了几道防御禁咒,集全身的真元对抗即将到来的“九天玄雷劫”。“九天玄雷劫”是天劫中最可怕,最难过的,被玄雷劈中便会形神俱灭,魂飞魄散,连转世轮回都没有机会了。而当年自己的师傅渡天劫是所降下的不过是“天火焚身”可为什么偏偏自己遇到的却是极为可怕的“九天玄雷”。他知道,只要他能的啊!”少女笑道。

  “呵呵,多谢素素姑娘夸奖,不过我有名字,我叫朴元植,请直呼在下的姓名。”朴元植微笑道。手上的刀却一直未停,地上的竹屑越来越多。

  “朴元植,这名字不好,还是叫你大笨瓜顺口些。大笨瓜,大笨瓜,哈哈”少女坐在床角边笑骂道。

  “好好好,随便你爱怎么叫吧,唉!”朴元植无奈的笑道。

  终于朴元植长嘘了一口气,站起身道:“完成了。”

  “什么完成了?”少女不解的问道。

  朴元植将一截翠绿色径尺长的竹笛在手上摇了摇说道:“笛子。”

  “不过是一只破笛子,有什么好的。”少女不屑道,转身出了阁楼。

  朴元植会心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看她。少女走下阁楼,来到楼下的一片空地上,空地之上长满了野花和青草。少女轻盈的步履在空草地上漫跑着。

  朴元植也下了竹楼,看着那让自己心中悸动的少女,眼中满是爱怜之色。轻轻的将翠绿色的竹笛放在唇边,一曲清脆婉转的笛乐之音慢慢在空气中散开。

  白素素一愣,看着吹笛子的朴元植嫣然一笑,身影轻动,随着婉转的笛声飘然起舞,舞步轻嫚,衣袂飘飘,宛如仙女。

  忽然天阴了下来,一阵北风之后如牛毛般的雨丝斜斜落下。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个专注于吹奏,一个忘情于嫚舞。

  良久,雨渐渐停了下来,一曲终了,两人相互凝视着对方。

  “喂,你真是讨厌,为什么老看着人家。”白素素娇颜靥红怒道。

  “我……我情不自禁,我……我也不知道。”朴元植低声道,脸上也微微泛红。

  白素素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朴元植也不禁莞尔。

  “都怪你,害得我一身衣服都被浇湿了”白素素佯怒道。

  “怎么怪我啊……”朴元植一脸无辜,“我也被淋湿了。”

  “就怪你,你不吹笛子,我也不会一时兴起跳舞,也就不会被雨淋湿了。”白素素嗔道。

  朴元植无奈的笑了笑道:“对,都怪我。”

  两人上了楼,点起火,将湿衣服烤干。

  白素素道:“我饿了。”

  “哦,我去给你拿吃的。”朴元植站起身。走到锅灶旁拿来了几个干巴巴的馍饼,放到白素素身旁,“喏,你将就一点吧。”

  白素素看着那几块干巴巴黑褐色的东西气道:“这是什么啊?是人吃的吗?我才不吃呢!”

  “你不吃算了,我吃。”说罢朴元植拿起一个放在嘴边嚼了起来。

  白素素看了看他,伸手捏出一个法诀,旁边的木桌之上凭空出现了一桌丰盛的菜肴。

  “嗯,好像还缺点什么?”白素素若有所思道,又伸手一指木桌之上又出现了一壶散发着醇香之气的老酒和两副碗杯竹筷。

  “你…你在变戏法吗?”朴元植惊愕的望着这一切。

  “这不是戏法,这是法术。”白素素道。

  “你…怎么会法术?”朴元植道。

  “因为我是神仙啊!”白素素笑吟吟道:“来,吃饭啊,过来。”

  “哦,好,”朴元植站起身走到木桌旁,心中暗道:“神仙,你会是神仙吗?你若是神仙,又怎么会被一条蛇吓成那样。”

  “喂,快把你手中那硬邦邦的东西扔了吧。”白素素怪嗔道。

  朴元植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中还拿着那块干巴巴的馍饼,不由得一阵脸红,把它扔在一旁,坐在了木桌旁。

  “来,喝,这一杯是我敬你的。”白素素脸上因为酒力的关系已微微泛红。

  “好…好,我喝。”朴元植醉醺醺道,看来他的酒量很是不济。英俊苍白的脸现在已变成了通红之色。

  “你知…道吗?我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感觉…就…就是……”白素素喝下一杯酒后结结巴巴道。

  “就是……是什么啊?”朴元植问道。

  “就是……你这个人看起来真呆…真笨,哈哈…”白素素咯咯笑道,秀美的脸上由于酒精的缘故更显娇艳。

  “是吗?呵呵,那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朴元植醉醺醺道。

  “就怎么了、”白素素问道。

  “就喜欢上你了。”朴元植话刚说出猛觉不对,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一时间有些发蒙。

  半天,白素素望着他痴痴道:“你刚才说你喜欢我是吗?”

  “我……我,对不起素素姑娘,我说错了话,我不该……”朴元植后面的话没有说,白素素竟然一把抱住了他,迷人的樱唇猛地印在了他的唇上。朴元植一时间手足无措,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沸腾了起来。他颤抖的将白素素抱住。红唇相交,如漆如胶。轻轻地,朴元植抱起怀中可人儿走到床边,意识陡然一阵空白。

  他紧紧地抱着怀中的温香软玉,热吻甜美而长久。

  夜渐渐来临,阁楼之上一阵悱恻缠绵。

  (三)

  清晨的竹林外,一片薄薄的雾气,一座竹楼矗立在竹林外,竹阁楼里一张竹床之上,一对男女愣愣的望着对方。

  “喂,大笨瓜,为什么你老盯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女子娇嗔道。

  “没…没有,我那么看你是因为素素你实在是太美了。“男子一脸认真道。

  “没想到,你这大笨瓜嘴还挺甜的。“白素素笑道。

  两人穿好了衣服走出阁楼,散步到竹林边。

  忽然白素素望着青翠的竹子对着身旁的朴元植问道:“喂,大笨瓜,为什么竹子上有这么多斑点?“

  朴元植笑了笑说道:“{这是因为有人把泪水滴在了上面才形成了斑点。“”胡说八道,鬼才信你。“白素素一脸的不信。

  朴元植自顾自的说道:“相传上古圣尧帝死后,他的两名爱妃娥皇女英伤心断肠,泪水滴在了竹子上成了斑点,所以后人就把这种竹子称为湘妃竹,也称“泪竹”

  “哦”白素素点了点头,“很感人,不是吗?”

  “对,的确很感人。”朴元植道。

  白素素突然淡淡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现在你所认识的我,或者,我死了,你会不会哭?”

  “素素,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怎么会死,你不是说你是神仙吗?”

  “对,我是神仙,”白素素苦笑道,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之色,转瞬即逝。

  “素素,你的舞姿很美,能在跳一次吗?”朴元植道。

  “好”白素素轻声道。

  朴元植轻轻的将手中的翠青色竹笛放在唇边。一阵清婉的笛音响起,白素素微微一怔,身体舒展了一下,如蝶飞莺动一般翩翩起舞。

  竹林的薄雾渐渐散开,朝阳初现,一片祥和悦耳的笛音与少女绝美的舞姿形成了一幅清秀无比的画面。

  忽然一阵奇怪而阴森的寒风吹过,令二人感到一丝彻骨的寒意。

  “小贱人,终于找到你了,竟敢跑到林子外找男人快活。哼哼,快点交出挽月珠,要不然我杀了你。”一个尖锐的声音从竹林中传来。

  两人一惊,只见竹林中猛地窜出一团黑气,黑气包裹之下,一个妖艳的女人正阴笑着望着他们两个。

  朴元植大叫道:‘你是谁?要干什么?“

  那女人皱了皱眉头,又笑了笑道:“哪来的不知死活的野汉子,知道老娘我没吃早饭,就自动送上门来了,哈哈”说着一条狭长分叉犹如蛇信一般的腥红色舌头从口中探了一下,又迅速缩回口中。

  朴元植惊骇的望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这时白素素厉声道:“蝰姬,你想要的东西在我这,不要伤害他。”

  被称为蝰姬的女人,冷笑道:“白素素,你是不是看上这个凡人了。哼哼,你还真是多情啊!”

  “你……!”白素素气的语塞。猛地双手一挥腾空而起,一团蓄满能量的气波直击蝰姬。

  “哈哈!竟敢偷袭我。”蝰姬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这样,忙运起真元一挡,一股强大的真元气波挡住了白素素的偷袭。

  轰!!!巨响之后,两人在空中各自退开冷冷对视。

  地面之上,朴元植被气波相撞产生的余波与罡风击的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吃惊地望着天上的白素素,眼中却充满担心与焦急。

  蝰姬望了地面上的朴元植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森,冲着白素素狡然一笑,身影倏动,瞬间消失,如一线光一般冲向地上,白素素亦紧紧跟而下。

  朴元植还未看清天上的两人是怎么消失的,在他下次眨眼的时候两个人已站在他眼前。

  “哼哼,我说小妮子,这个男人的确长得挺俊,肉也挺白,味道应该也差不到哪去。我也饿了,这一会儿我要是忍不住……“蝰姬一边说着,口中的尖舌不断从口中探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你敢!!!”白素素厉声道,“你敢动他一丝一毫,你就休想得到挽月珠。”

  “臭狐狸,想拿挽月珠来要挟我,要不是我怕强取挽月珠会弄得它在你体内自爆,我早就将你给撕了,还会让你活到现在!”蝰姬狠狠道。

  “死蛇精,别以为你仗着修力比我高就可以吓住我。”白素素大怒道。

  朴元植呆愣的望着白素素,脸上流露出一丝无法形容的惊讶表情,“你……你是狐狸……”他看着白素素失神般问道。

  白素素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之色。猛地,她看到蝰姬黑色的衣袖微微一动,一道黑色的东西从她的袖中射向还不知所措的朴元植。

  “大笨瓜,危险!”白素素急急地叫道,但为时已晚,那黑绳一样的东西已然粘在了朴元植手臂之上。朴元植猛地感到一丝疼痛。只见一条尺寸长的黑蛇正缠盘在自己的手臂上。

  “啪!”黑蛇被自己用力从手臂上撕扯下来,扔在了地上。手臂之上,赫然出现了四个毒牙印,极为细小但却印印见血,呈现出一片乌黑之色。

  白素素迅速伸手将朴元植被蛇咬伤的收按住,从她的手上呈现出一团金色的光芒,阻挡那一片乌黑之色的扩散。

  白素素对着蝰姬冷声道:“卑鄙!”

  (四)

  “哈哈哈……卑鄙?是吗?我怎么不觉得。”蝰姬大笑着。

  “啊!”白素素大喝着,挥掌攻向蝰姬,蝰姬冷笑一声,身影微动,周身出现一大团黑气,黑气浓厚,散发出一丝腥气。黑气退去褪去,蝰姬现出原形,一条十来丈长,周身漆黑的巨蛇,黝黑色的三角脑袋,不住的摇晃着,硬生生的化解了白素素全力的一击。粗大的蛇尾扫中了白素素的身体,将她击倒在了地上。

  朴元植蓦地感到全身一阵痛麻之感,整个身体都无法再动了。他看到手臂上的那一片乌黑正迅速的扩散着,转瞬间便蔓延至了全身。

  “哈哈……,中了我的‘黑蛇蛊’,没有我的独门解药,只有死路一条。“蝰姬摇动着闪着鳞光的身子,大声的叫嚣着。

  白素素抱住已不能动弹的朴元植焦急地说:“元植,元植,你没事吧,你回答我。”

  朴元植艰难地张开嘴道:“素……素,你快走,别……别……管我……”

  蝰姬干笑道:“小妮子,你要不想让你这小情郎就这么跷了,就立刻交出挽月珠,我就把解药给你。”

  “好!”白素素答应道,走到蝰姬面前,蝰姬瞬间变回人形,笑道:“嗯,这就对了。”

  白素素猛地张开嘴,一颗拇指般大小的散发着晶莹之光的珠子从她口中飞出,蝰姬一把将飞在空中的挽月珠抓在手中,眼中满是贪欲之光。

  “挽月珠已给你,快把解药给我。”白素素急道。

  “解药?!”蝰姬眼中闪过一丝阴毒,猛地大喝道:“给你,”双掌齐发,全力打出一股强大的真元掌力,猝不及防的白素素被一击击中,身体横飞出三丈来远,一口鲜血喷出,倒在了朴元植旁边。

  “你好卑鄙啊!!!”

  “哈哈……以你五百年的修为同我千年的修为斗,真是找死,挨了我全力一掌,你又没了挽月珠护体,已经活不了了,我做事从来都不留活口的。”

  白素素艰难地爬到朴元植身边虚弱道:“元植对不起,我救不了你了。”

  “没事,只要我们在一起,无论是生是死都一样。”朴元植强笑着。

  “元植,我是一个狐狸精,你是不是无法接受?”白素素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不,素素,记得你问过我说如果你不是我所认识的你时会怎么办,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会永远陪着你。”朴元植柔声道。

  “哈哈,还真像一堆患难鸳鸯啊!”蝰姬狂笑道。贪婪的看着手中散发着莹光的挽月珠,“三个甲子的修为,呵呵,马上就归我了!!!”

  蝰姬一把将挽月珠吞入口中,冷笑着望着倒在地上的朴元植与白素素。突然,她感到肚中一阵剧痛,如吞了一块烧红的炭块一般,全身的真元逆转而行。

  “怎么,怎么回事??”

  白素素冷冷地望着蝰姬,似乎早会料到这样。

  “臭狐狸,这…这是怎么回事?”蝰姬身体一阵痉挛,一会儿显出蛇形原身,一会儿又变为人形,显然是痛苦万分,在地上不住翻滚。

  “你以为挽月珠是谁都可以用的吗?我告诉你,挽月珠是我白狐一族的一位先辈渡天劫失败后遗留下的,上面有着强大的诅咒,除了我白狐一族或与这挽月珠有渊源的人外,谁要是强行使用,一定会全身真元逆转自爆而亡。”白素素寒声道。

  蝰姬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阴毒之色,挣扎着站起身,嘶吼道:“我死,你们也别想活,给我陪葬吧!!!”说罢扑向两人。

  白素素眼中一片惊骇,她知道蝰姬想用自爆的毁灭力量杀死他俩。他看了一眼朴元植轻声道:“大本瓜,谢谢你曾经救过我,如果有来世我还会选择和你在一起,保重!!!”眼中泪珠滚落。

  “不…不要,素素,不!”朴元植大喊道。几滴咸咸的泪掉在他的嘴边,那是素素的泪。白素素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奔来的蝰姬,一把抢住蝰姬。白素素靠着体内唯一的一丝真元,强行发力,抱着蝰姬飞出几十丈远。

  啊!!!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形成一大团似水汽一般的浓雾,浓雾散开,地上除了几块漆黑的蛇皮外再也没蝰姬和素素的影子了。一道精光划过,径直飞到朴元植的手中。他低头看到,是“挽月珠”,挽月珠暴现一片晶莹的光泽。他半身的无黑之色慢慢褪去,他知道“黑蛇蛊”毒在挽月珠的帮助下化解了。

  蓦地,脑中忽然闪过儿时第一次深入湘竹林的记忆。那次还是孩子的他在竹林深处救助一只被捕兽夹打伤的小白狐的情景。

  “原来,你是那只小白狐。”朴元植喃喃道,两行清泪划过脸颊,流进他的嘴里,咸咸的,苦苦的,涩涩的。

  北风起,清冷凄凄,细雨落,如缕如线。朴元植站起身,一动不动任凭细细的雨点慢打湿衣服。

  风吹过竹林带起一阵竹枝晃动的萧色之声。朴元植惊奇地发现天空之上一抹幻象般的倩影出现,娇艳的容貌妙嫚的身姿。

  “素素!”朴元植愣愣道,幻影轻动,跳起了曾经让他看的如痴如醉般的嫚舞。他伸手入怀,掏出那只翠绿色的竹笛,轻轻的放在唇边。笛乐声起,音如天籁,翠笛婉转清脆,但却饱含着无边的愁怨。

  朴元植目不转睛的望着天上那倩影的幻象,慢慢地眼角再一次湿润,泪珠滚落混合在雨滴中,落在那翠青的竹笛上。

  良久,北风停,细雨歇,经过细雨轻润的湘竹林显得愈发苍翠。

  天空中,那幻想渐渐褪去,一切都变得极为安静,似乎都在倾听那包含着无边哀思的阵阵翠笛音……

  抚素琴

  (一)

  明朝末年,国势衰颓,战事纷起,民生怨载。

  我叫董承,是辽东兵马大元帅袁崇焕麾下的一员部将,祖籍江南。时值后金铁骑屡次进犯山海关,但最终被辽东守军击退,后金可汗努尔哈赤病死于军中。

  朝廷大悦,赐下各种封赏,而我也得以空闲,向元帅告了假回老家江南的杭州一段时日。我家中,父母早已过世,又无兄弟姐妹,唯有乡间一座祖传老宅,与几名仆人。此次我回去只是去看看昔日在杭州的一些好友,叙叙旧情。

  江南水乡,苏杭之地,水域繁多,四通八达,往往某些城镇上都是条条河道,唯一的交通工具便是小船。

  一条小船,一条乌篷船,江南水乡中最常见的一种小船。晃动着发出吱呀的声音缓缓划了过来,帐帘一掀,我探出了头,望着这陌生而又从心里感到一阵熟悉的故乡,心中一阵感慨。我轻声地自语道:“我终于回来了。”回想自己当年二十岁离开家乡,如今已经有十年久,心中生出一股“少小离家”之感。

  “相公,到岸了。”船夫对我说道。

  我从船舱里走出来,给了船夫几两碎银子,径直跳上了岸。身后的船夫一脸笑意的说着感谢的话,我微微一笑,大步向杭州城中走去。我没有带一个随从,更没有那任何累赘的东西,身无长物,一身轻松。

  我信步走在繁华的杭州街市上,暗叹,江南不愧为富庶之地,北方除了京师之外,各地饥民遍地,没想到杭州仍是如此繁花似锦。

  寻好了客栈,睡了一宿。次日,寻得三位昔日好友同窗。十年未见,甚是欣喜,重逢之情,溢于颜表。于是相邀一同进了一家颇有名气的酒楼,誓要一醉方休,以解十年分别之情。

  宴席之上,畅谈欢饮,不知不觉间日已落,付了酒钱,三个人醉醺醺走出酒楼。

  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红船林立的秦淮河边。“红船”,一个外表用红布幔遮住船身的一种船,其实是歌妓,卖唱,青楼,楚馆之地。走到江边日已坠西,明月初升,江岸上灯火通明,密密麻麻的红船挤满了整条秦淮河边,传出一阵阵莺歌燕语,调情肆笑之音。我皱了皱眉,心中一阵不悦,青楼之地,本是我所厌恶之地,但被几位好友都说成了风花雪月,才子佳人,赏月吟诗之地。心中暗道,撇嘴,心说你们直接说来这找乐子就行了,何必说得那般高雅。再三推辞,拗不过他们被“盛情”的拉上了一艘红船上。立刻,老鸨领着几名浓妆艳抹的女子迎了上来,谄笑着道:“几位相公,是闲饮啊,还是夜宿啊?”

  我不解其意,旁边的友人则笑着从怀中掏出几锭银子,说道:“看情况,请妈妈给我兄弟几个找几名好点的姑娘!”

  老鸨接过钱笑吟吟道:“那是当然,姑娘们,还不招呼几位相公来!”说着几名女子簇拥着我们三人走进红船中。

  我悄悄的问友人:“什么叫作‘闲饮’‘夜宿’”友人笑道:“闲饮就是在红船上听听曲,看看舞,同姑娘聊聊天,什么都不干。而夜宿则不同了,那……嘿,就想干什么干什么啰!”友人露一个包你满意式的微笑,我无奈的苦笑。

  红船里仓很大,足有三间房大小,这条红船在秦淮河边也算是排的上号的。船舱里布置的十分整洁华丽,友人处在温香软玉中怡然自得,而我却不解风情,处在其中大为难堪。无奈之下,我借故走出船舱,在外面透透气。

  忽然,一阵优雅轻柔琴传入我耳中,清幽柔婉。我循声望去,琴声是从另一条红船上传来的,那条红尘甚是简陋,窄小,还不到我所在的这条红船的三分之一大。琴声幽幽的传来,似乎在召唤我一样,身不由己的跳上那一条红船之上。

  (二)

  我跳上那条船,窄小的船身不堪重负般的晃动了几下。琴声戛然戛然而止。船幔帘被一支手挑开。一个胖胖的老女人走了出来,满身浓重的脂粉之气。

  “哎呦!这位相公,您可真有雅兴啊,我这里姑娘虽然不多,但包您满意。“老女人媚笑着说道,一把拉住我,好像生怕我会跑掉似的,高声道:”姑娘们,有客人了,还不快来。“

  我暗自好笑,心想这条船上肯定是生意惨淡来人不多,要不然我刚上船,这老鸨看见我两眼直冒绿光!我笑道:“妈妈,不必了,我只想知道是谁刚才在弹琴?“说道,我将一锭银子放在了她的手里。

  老鸨见了钱,笑的更加谄媚,“好说,好说,相公请进里舱,您找的那位弹琴的就在里面。“

  我进了里舱,老鸨带我走进了一间夹舱之中。老鸨冲着里面大声喊道:“婉儿,接客。”

  只听夹间舱里面淡淡说道:“妈妈,我说过了,我只卖唱弹琴,不接客。”

  “你……你这该死的臭丫头,你……”老鸨气急败坏地骂道,转身一脸歉意的陪笑道:“相公莫怪莫怪,那丫头性子实在是太倔,不如,我再给您找个好的姑娘?”

  我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妈妈,你去吧,我只想见这位姑娘。“

  老鸨知趣的退了出去,我轻轻地推开夹舱门,一阵檀木之香扑鼻。

  “我早就说过了,刘大相公,我不会接客的,您还是请回吧!”夹舱一侧,一名青衣女子背面而坐,身后的桌上放着一把琴。语气中甚是不满与厌恶。

  我轻声笑道:“姑娘,你连头都不回怎么就知道我是你所说的那位刘大相公?”

  青衣女子一惊,转过身,一脸歉意道:“这位相公,不好意思,婉儿失礼了,请恕罪。”说罢,做了个----

  “姑娘客气了,不必多礼。”我忙说道。偷眼观看青衣女子,容貌秀丽而不显妖媚,肤色出奇的白皙,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体态娇弱,病态中却犹显一种奇特的气质与风韵,让人一见就产生一种想要呵护怜爱之意。

  我说道:“刚才听闻婉儿姑娘弹奏甚是清悦,可否请婉儿姑娘再弹一曲?”

  “那婉儿就献丑了。”婉儿轻轻的拨动了几个琴弦试音后,刚要弹奏。忽然,船身一阵晃动,像是有不少人跳上了船,跟着便传来一阵竭呼之声。里舱夹门被撞开,一个胖胖的男人带着几名精壮的汉子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臭婊子,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他妈的不识抬举,今天你竟敢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小心我把你们这条红船从秦淮河边轰走,永远都别想再回来。”胖男人冲着婉儿恶狠狠道。老鸨一脸惊恐的从外面跑进来,苦苦的哀求着,婉儿则低头不语,看样子有些害怕。

  我皱了皱眉头,低声向婉儿问道:“他是谁?”婉儿低声说道:“他就是刘大相公,杭州知府的小舅子,依靠着他姐夫在杭州欺压良善,是杭州一霸”

  我对着那胖家伙笑道:“你是杭州知府的小舅子?”

  “哼哼,知道我是谁,还不给我闪开!”胖家伙狂妄道。

  “想让我闪开,容易,不过你先看看这个再说吧。”我冷冷道,从手中掏出我的令牌。

  胖家伙瞪大了眼睛,看着令牌,只见上面镌刻着“辽东将军令”几个字,让他当时愣在了当场。他知道这个小小的铁牌意味着什么,就是他姐夫杭州知府见到也得退让三分,无比恭敬地,冷汗从他的脸上慢慢流了下来。

  他谄笑着说道:“小人无知,打扰了大人,该死该死!”

  “滚吧”我冷冷道。胖家伙如遇赦令一般灰溜溜的出去了。

  夹舱中只剩下了我和婉儿,我微笑道:“婉儿姑娘,你可以弹奏一曲了。”

  婉儿两颊有些泛红,静静地坐下,轻轻的弹奏起来,琴声轻柔如流水般划过我的心头。一曲奏罢,我却仍沉迷其中,半天我才缓过神来,忙尴尬的问道:“婉儿姑娘,你刚才弹得是什么曲子?”

  婉儿淡淡道:“南唐后主的名作《后@@庭@##花@#》.

  (三)

  一晃数十日,我和婉儿倾诉相生,如胶似漆,我从他口中得知她身世,自幼父母双亡,寄人篱下,又被卖到红船之上,饱受欺凌。“我不会再让婉儿在受苦,”于是对她允诺,一定会为她赎身,一生一世的陪伴着她。但天遂人愿。由于我并没有带足够的钱来杭州,无法替她赎身,准备向朋友借钱的时候,我的诏令来了,军中急召我回去,说后金铁骑在新可汗皇太极的带领下再次攻进山海关。

  无奈军令如山,我必须立刻动身。最后一晚陪在婉儿身边,婉儿哭泣着将一颗闪着晶莹光泽,拇指大小的珠子送给我。

  “董郎,这是我父母给我留下的遗物,自幼伴随我身边不曾让别人见过一眼,今日你要走,我便送给你,千万不要……不要忘了我。”

  “婉儿,不要悲伤,等军中忙过这一段时日,我便回来为你赎身,以后我们便永远不分离。”我伸手请将珠子纳入怀中。轻吻了婉儿的额头一下。

  次日清晨,我起身动行,几位好友相送,走在一条僻静的街道上,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摆着一个卦摊,一身灰色的道袍。

  “相公慢走。”老者望着我忽然说道。我停下步子走到他近前说道:“道长有什么事吗?”

  老道说道:“相公印堂发黑,命中定有劫难牢狱之灾避无可避啊!”

  我心中暗笑:“江湖术士骗人的常用伎俩。”笑道:“道长何出此言?”

  老道士凝重的说道:“相公近日一定遇到了红颜知己,不过可惜她是一只白灵狐转世,与你情债相缠已经三世了,倘若再不结束这段孽情,恐生祸端啊。”

  我一愣心道:“这老道前面说的还真准,不过这后面说的可就是无稽之谈了。”笑道:“道长,前面说的一句很准,不过这后面可就有些信口开河了。”

  老道士无奈的摇了摇头,忽然说道:“相公身上有华光外露,定是有什么宝物吧?”

  我说道:“宝物倒是没有,珠子倒是有一颗,”我将那棵婉儿送我的珠子拿了出来。

  “果然是宝物,此物功效之大可以起死人,肉白骨,解百毒,只是这珠中隐隐透出一丝妖气,积怨颇深。相公以后如有事尽可来找我。”老道看着这珠子郑重道。

  我释然的笑了笑,掏出几锭银子放在了封摊之上,转头离开。

  老者望着我远去的身影喃喃道:“天命如此,不可强求。”

  军中无岁月,一晃三男,关外改国号为满清的后金三年里强攻辽东,三年里辽东守军奋守关隘,清军没有攻下山海关口,我也没有片刻空闲,军中事务繁忙,我没有时间告假回杭州为婉儿赎身。

  但朝廷却不知为什么将主帅袁崇焕袁大帅说成了叛国之徒,说他投靠满清有谋反之心,被判成死罪,凌迟处死。而我与其他几名部将也因为与袁崇焕关系亲密而被说成是他的同党,一同收押关在天牢之中,受尽酷刑。

  忽然,有一日,狱卒告诉我有人来探监,我看见后大惊,竟然是婉儿。她身着锦衣凤冠,面容惆怅,见到我当时便泪流满面。我从她口中得知,在我走后,婉儿竟被宫中的选秀官选上当上了秀女,进入了宫中。而皇帝极喜欢婉儿的琴声对她倍加恩宠,封为了婉妃。我失神的听她说完这一切,知道一切都完了,一入宫门深似海,我还是知道这一点的。恐怕今生今世我和婉儿都不可能在一起了,更何况我现在是死囚之身。

  “董郎,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相信我。”婉儿忽然坚定的对我说道,便离开了。

  五个月后,我竟意外获释,而其他几名副将则被斩首示众。我多方打探才知道是婉儿在皇帝身边力保才释放我的。

  我对婉儿愈加思念,日夜寝食难安。终于有一日传来了噩耗婉儿死了。宫中人说是婉儿有异心,对皇帝不忠,被皇帝赐毒酒以自尽而死。我知道后悲痛欲绝,大骂皇帝的昏庸残忍。我拿出全部家财,将宫中的太监打通,让他们将婉儿的遗体和遗物偷偷地运出宫来。

  (四)

  我抱着婉儿那冰冷的身体欲哭无泪,我辞去官职,变卖了所有家产,用冰块镇住婉儿的尸体。回到杭州时,时值严冬,江南虽是不如北方酷寒但也有些寒冷。我租下了一间小屋,将婉儿的尸体安置好以后,我便去找那位老道士,我知道,他能知道我有劫难,那么他可能会有办法,也许希望渺小,但我也要试一试。

  我在那条僻静的街上找到了他,说明缘由,那老道士沉思了片刻缓缓道:“想救活她只有一个办法。”

  我急道:“道长,请明示。”

  老道士正色道:“想救活她必须用你那颗珠子。首先用清水为她洗身,平放于床上,将家中所有神像佛等所有辟邪之物毁掉,如若不然她的魂魄便无法进入房中。然后将那颗珠子放入她口中七天七夜,你守在她身边口念她的名字来召引她的魂魄归来,而且不许有外人相扰,七天七夜之后,她便会重新活过来了。”

  我听了老道的话回到家中急忙准备起来,将家中所有神像供物统统毁掉,为婉儿清洗了身子,将珠子含放在她口中,便守在她身边一刻不停的召念着她的名字。时值腊月二十三,再过七天便过年了,屋外噼啪的鞭炮声与人们的欢笑声不时传入耳中,我却无心欣赏。

  我不吃不喝的守在婉儿身边,直到第七天夜里,已经是除夕之夜了,成败在此一夜,今夜便是婉儿还魂之夜了。在震天的鞭炮声中,时辰已经是后半夜了,我强打着精神守在婉儿身边。

  忽然婉儿原本苍白的脸上出现一丝红晕,僵冷的身体开始变得温暖起来。我知道,这最关键的时刻,婉儿马上就要醒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婉儿仍没有醒过来,我感觉到婉儿的身子正在变凉,原本已经红润的脸慢慢变得如白纸般苍白。

  一声清脆的鸡啼过后,我知道完了。天微微发亮了,我抱起婉儿冰凉的身子放声大哭。哭过后,我将婉儿静静的平放在床上,转身走出屋外点起了火,火势凶猛,不一会儿整间小屋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我高声的诅咒老天不公,大骂老道骗我。

  忽然,在火光的照映下,我清楚地看到,小屋的偏门上,不知是哪位“好心的邻居”在除夕之夜给我贴上了一对威风凛冽的门神画。

  我大笑着,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我虚弱的瘫倒在地上,眼睁睁的望着大火将小屋慢慢吞噬……

  今昔情

  (一)

  2007年6月14日晴

  今天我又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和前几封一样,没有署名,地址写的是本市,里面仍是写了一些我看不懂的话。什么“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不会再让你离我而去”等奇怪的话,我怀疑是不是寄信人寄错了地方,寄到了我这,或者是收信人和我同名,邮局的人弄乱了?管他呢,不理它。明天没课,男友阿健约我去看电影,说是新片上映,机会难逢,要先睹为快,看完电影就去逛街吃饭……有些困了,现在好像十点多了,就写到这吧。

  早上阳光明媚,天气晴朗,我走出宿舍,男友阿健已经站在那等我半天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胡雨,是s大学经济系大四学生。我身边的人都都说我有一种天然妩媚的风采(呵呵,不要笑,真的)怎么说本小姐也是美女耶!

  “走吧,去电影院。”阿健道,我点点头,和他一起向电影院走。“电影看完了,感觉一般,一直都觉得内地导演的电影够垃圾了,没想到美国导演也不过如此,也许斯皮尔伯格真该回家做家庭妇男煮饭做菜了。“从电影院出来,我对阿健笑道。

  阿健做了个拜服晕倒的姿势狂笑道:“精辟,太精辟了,小生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笑骂道:“你就贫吧你!“

  阿健,是一名刚从学院毕业的实习医师,其实阿健根本不用上班,他家境优裕,父亲是一名企业家,原本衣食无忧,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人的一生要靠自己的奋斗”。正是因为他这一点,所以,我才很欣赏他。

  “饿了吧,走,先去吃饭,四川火锅还是肯德基,随你挑。”阿健温柔的说道。

  我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确实有点饿,我点点头,“去吃火锅吧、”

  阿健拉着我的手快步向火锅店走去。寝室的舍友们第一次见到阿健后差点流口水,按我们舍长丽姐的原话就是:“小雨,你算是赚大发了,有一个这么英俊帅气温柔的男朋友,提着灯笼也难找啊!”然后又装模作样的自怨自艾的向我们说道:‘老天不公啊!“十足一个闺中怨妇样。那表情看了直让人掉鸡皮疙瘩,谁不知道她把系里的帅哥甩了个遍,人称”残草手”。

  阿健带我进了一家叫“千里草”的火锅城,正宗的四川麻辣火锅。走进去发现生意很好,人很多,火锅中的热气不断冒出,空气中满是香辣的味道。我和阿健找了个空桌坐下,点了两份火锅,吃了起来。不一会儿,我俩已吃得满脸通红,汗流浃背了。

  或许是我的错觉,因为我总感觉从刚进入这家火锅店开始就有一道目光始终盯着我,我猛地回头,看不远处的桌子上,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人,端着酒杯直直的盯着我。整张桌子上只有他一个人,桌上的火锅冒着滚烫的水,他却浑没在意,直觉告诉我,那道目光是他发出的。

  一瞬间,我看见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迷离与痴恋之色,我浑身一震,这目光透着几分莫名的熟悉感。男人似乎发现了我也在看着他,冲我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径直向我走来。我忙用手碰了碰仍埋头大吃的阿健,阿健不情愿地抬起头,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什么是啊?”

  我白了阿健一眼,气道:‘就知道吃!”又低声说道:“后面那个男人老盯着我,现在向咱们这边来了。”

  阿健的目光立刻变得冰冷起来,向那男人看去,男人走到我俩近前,微笑道:“两位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有什么事吗?”阿健冷冷道。

  男人笑道:“两位不用紧张,我是这家火锅店的老板,刚才看到这位小姐的容貌非常像我的一位故人,所以才有心认识一下二位。今天这顿饭我请了,请慢用。”说着从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放在桌子上,冲我一笑道:“小姐,你真的很漂亮”,便转身走开了。

  阿健拿起那张名片缓缓念道:“‘千里草火锅城’经理南宫承。”

  (二)

  2007年6月18日晴

  “这个叫南宫承的男人真的很奇怪。”这是阿健走出火锅店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自那天离开火锅城以后,那匿名的骚扰信又接连来了几封,搞得我心神不宁。阿健劝我让报警,我没有答应,也许真的该报警了。今天来的那封信有些奇怪,里面没有写字,而是画了一幅画。画中一条宽广的大河之上,一条小船里一男一女对坐而视,女的像是在弹着琴而且看两人的衣饰像是古代人穿的,而那女子的模样竟和我极为相像,让我心中一阵疑惑。

  今天阿健对我说要我和他一起出国,我说在考虑考虑再答复他。

  有些困了,不写了,睡觉。

  天有些阴,中午,我从教学楼中出来,下午没课,阿健约我出去,我让他在市中心等我,我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忽然一辆黑色的轿车驰来,停在我身边。

  我一愣,只见轿车挡风玻璃窗落下,车里面竟然是南宫承。

  “胡雨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他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问道。

  他狡然一笑,说道:“想知道一个人的名字还不容易吗?”

  “去哪里?我想我可以送你一程。”他打开车门,我迟疑了一下,上了车。车开得很快,车窗外的景物如飞奔一般倒退着,“市中心”,我道。

  南宫承打开车上的音乐机,一区淡淡的琴乐飘散在车厢中。

  “《后@@庭@##花@#》”我惊奇道,“现在听这首曲子的人可不多啊!”

  “但知道这首曲子的人也不多啊!”南宫承淡淡道。

  我渐渐的沉迷于那幽雅柔婉的琴声中。忽然车的一个急速转弯让我猛然惊醒,这不是市中心,而是市外环的郊区。

  “这不是市中心,你想干什么?”我惊骇道。

  “雨小姐,不用担心,更不用紧张,我只是想请你去我家去聊聊天。”南宫承平静地说道。

  我警惕地盯着他,偷偷地用手机给阿健发了一条短信:“我被南宫承挟持,在郊区。”

  “停车,快停车,我要回去。”我大叫道,暗恨自己这么轻信人家。

  车停了,南宫承猛地一伸手,一阵白雾升起,我有些发晕,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全身无力。我被他弄下车,我模糊的看见这是一所别墅,他将我扶进了别墅里。

  “你要干什么?”我无力的叫道。

  “你马上就会明白了。”他低声的说道。

  他将我带上楼,进了一个幽暗的房间里,整个房间只有一个小窗户。我想这应该是四楼,他用白布条将我捆在一个椅子上,然后转身向墙壁敲了几下。立刻,墙壁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暗夹层。他伸手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散发着光泽的珠子。

  他转身对我道:“你马上就会知道我要干什么了。”

  他掰开我的嘴,将珠子塞进我嘴里,口中喃喃道:“婉儿,你马上就会回到我身边,记起我们的一切,我终于又找回你了。”

  我猛然想到那些匿名信中的话,原来都是他给我写的。嘴里散发出一阵阵令人晕厥之感,意识变得模糊。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胡雨,不,我是婉儿,董郎,那是董郎。”

  记忆如潮水般涌进我的脑海。

  “我看到董郎了,那是董郎,不!我不是,我是胡雨,是胡雨啊!”

  “婉儿,”南宫承轻抚着我的头发,眼中一阵兴奋与激动,他痴迷的说道:“你终于记起来了,不枉我追寻你这几世。”

  我呆呆的望着南宫承,心底一个声音响起,“你是胡雨,是胡雨啊!”口中那珠子似乎越来越软,好像要化了一般。

  “那个老道果然没有骗我,吃了他的一颗丹药,让我活到现在,终于找到你了,婉儿,再过一会儿等着宝珠在你口中化掉的时候,你就会彻底变回我原来的那婉儿了。”南宫承爱怜般的抚过我的脸颊。

  “砰!”门被踹开,我看到一个人影冲了进来,一拳将南宫承打倒在地上。

  “阿健!”我大声地喊道。

  (三)

  冲进的那个人是阿健,将南宫承打倒在地后,他飞快的跑到我跟前,一边帮我解开绳索一样的白布条,一边安慰道:“别怕,别怕,我来了。”我将嘴里那颗珠子吐了出来。

  我哭着扑进他的怀里,阿健不断地安慰着我。

  突然,倒在地上的南宫承暴起发难,一把将阿健的脖子死死掐住。

  “可恶,你这家伙,竟然敢破坏我和婉儿团聚,不可饶恕!”

  南宫承嘶哑的低吼道,双手愈发用力。

  我发疯般的捶打着南宫承想让他放手,但没有用。阿健的脸越来越红,我清楚地看到南宫承的眼中像野兽一样,散发出令人恐惧的血红色光芒。

  我举起椅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南宫承的头上砸去。

  南宫承吃痛,手上的劲力一松,阿健一把将他反摔在地上,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一直厮打到天窗旁。

  哗啦!天窗的玻璃碎了,阿健和南宫承一起摔了下去,坠落在地上,溅起一蓬血雾。我站在天窗旁惊恐地望着这一切。我大叫着冲下楼,颤抖着走进他们两个近旁,血从他俩的口中不断流出,然后慢慢地在僵冷的地面上流动,扩散。

  忽然,我惊恐的发现南宫承的身体在慢慢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在了地面上,如同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警车与救护车呼啸而至,将我和躺在血泊中的阿健带走了。

  阿健死了,坠楼时头颅骨损伤达四分之三。法医鉴定为自杀。我在京剧大声的叫喊着,发狂般的说道:“不是的,你们一定弄错了,阿健不是自杀,不是啊!真的不是自杀啊……”

  之后,我被指控患有重度精神分裂症,被强行送入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三个月后,我被确定为“已治愈”出院了。

  我来到阿健的墓前,将一束花放在阿健的墓前,粘在墓碑上的遗照,阿健依旧笑的那般灿烂,那般温和,只是那灿烂与温和中隐隐透出一丝无奈与痴迷之色。

  秋风拂面,如萧如瑟,我愣愣的望着阿健的面容,犹如两张不同的面孔重叠在了一起,愈发熟悉诡异。

  “你很奇怪,是吗?”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我猛然惊觉,转过身,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身着道服留着发束的老者,老者枯黄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他伸出手,缓缓摊开手掌,我看见,他的手掌中赫然放着那颗奇异的珠子,散发着莹莹的弱光……

  后记:

  2007年10月30日

  我真的很奇怪,我居然能平静的认同那名老者奇怪的或者可以说极为荒谬的话,抑或者可以说是如同事实般的真相。

  他告诉我说:“人有前生来世,而我的前生是一只白狐,一直修炼千年却仍旧逃不过情关的白狐,而那个与我轮回几世相爱的男子,为了能与我共度一生,不惜放弃轮回,他的灵魂一分为二,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着我,

  是的,阿健只是他灵魂的那一半,而另一半是南宫承,而我,今生的我之爱上了他灵魂的那一半。

  老者告诉我那颗珠子是我的,从前生跟随我到今世,也一直在寻找着我。

  “缘生,缘灭,如梦如幻,悲喜无常,皆化苍茫。”这是那老者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便凭空消失了。而我的手中却不知何时正紧攥着这颗晶莹的珠子,我看着这颗珠子无奈的苦笑道:“挽月珠”。

  我用力将珠子抛向高空中,珠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华光般的弧线便消失在了空中。我最后看了阿健一眼慢慢离开了墓地。

  今夜很冷,也许是深秋的缘故吧,真的很冷,我想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写日记了,是的,最后一次。

  下一分钟里,我吞下一整瓶安眠药,打开cd机,防疫瘦柔婉的歌曲,平静的躺在床上等待者死亡,不!是解脱。

  一阵阵困倦之意涌上,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我仿佛看到了一只口衔明珠的白狐,一名在竹林旁舞姿嫚妙的女子,一会又变成了船舶之上一位拂琴少女,最后,我似乎又看到了我自己。我知道,我马上就要解脱了,彻底的解脱了。

  cd中机理的歌声幽幽的传入我的耳中,如同一曲轻柔的催眠曲: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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