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他不可侵犯亵渎的“兄长”_子承父业
新笔趣阁 > 子承父业 > 08他不可侵犯亵渎的“兄长”
字体:      护眼 关灯

08他不可侵犯亵渎的“兄长”

  一般来讲,白秦会回避一些有损他威严的问题。这并非因为他喜欢装逼,而是他需要根据当前的身份地位做出必要的形象表现。

  对家族成员,他是不可逾越的高山,戒律的化身,最可敬可靠的血亲。

  对白念筝,他应该是个严厉的父亲、最好的导师。

  对外界,他得是成功的大企业家,以杀伐果断的腕力和独到眼光扬名。

  对坐在这里的风照影,他则是神秘冰冷的白家家主,须小心敬畏,不可有半分侵犯。

  白念筝在外面敲门,“父亲,我回来啦,一起用餐吗?”

  窗外月已高悬,白秦便起身,打开门,没想到未得他回应的白念筝也恰好想推门进来。

  于是门猛地大开,白念筝一头撞到他怀里。

  白秦:“……”

  白念筝:“……”

  白念筝:“好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声感叹很小,但不够小,至少白秦听到了,白秦后面的风照影也听到了。

  风照影起身的动作一僵,视线此刻恰好和白秦的腰臀齐平。运动裤还算宽松,但仍能隐约看出宽窄曲线。

  白秦非常平静地开口,“白念筝。”

  白念筝眨眼又眨眼,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一般他爹这么喊他时,就是该他跑路的时候了。

  但现在哪儿都跑不了,一直守在会客室门口的白秦亲信也看着这一幕,随时准备老爷一声令下,把他逮去祠堂。

  白念筝小心翼翼地说,“那个,我刚刚确认过运输线了,没啥问题。”

  白秦没说话。

  白念筝柔柔弱弱地说,“单子也核验了,按您说的改了。”

  白秦没说话。

  白念筝怂巴巴的,瑟瑟发抖,几乎带了哭腔,“我真不是故意的,父亲大人,我以为您出什么意外了,我保证下次不敢了。”

  白秦终于开口了,“不敢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念筝:“不敢闯您的门。”

  白秦:“还有呢。”

  白念筝:“不敢翘课打游戏,乱扔打火机,往您的花园里丢垃圾……”

  白秦:“佣人捡到的纸团是你扔的。”

  白念筝嘟囔:“上课太无聊了,没忍住就……我哪想到邵叔会以为是什么秘密情报,还交……”

  他觑了眼白秦的脸色,立马改口,“我错了,我再也不乱扔垃圾了。”

  白秦不想说话,心累异常。

  他小时候可不是白念筝这样,他是最让人省心的,而白念筝打小就是最不让人省心的,从这张脸,到这个性格,哪哪儿都不像他。

  要不是血缘鉴定白纸黑字,他真想问云浮筝这到底是不是他的种。

  见他不出声,白念筝眼眶逐渐蓄泪,“父亲,不要关我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犯了。”

  “首先,”白秦缓缓对在他腹肌上偷偷蹭脸的白念筝道,“站直,没骨头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念筝依依不舍,但还是不甘心地后退一步,垂下小脑袋,可可怜怜的。

  白秦眉眼薄凉,“去祠堂,跪一个晚上。”

  没上鞭子,算是开恩了。

  白念筝小小地嘤嗯一声,乖乖被白秦的手下带走了。

  白秦扭头之前,风照影已经移开目光,抿了抿忽然生出一丝干涩的嘴唇,端起自己面前一直未碰过,冷透的一整杯茶,一饮而尽。

  既没有突然晕眩,也没有浑身脱力,只是杯普通的茶。

  他觉得自己有些鲁莽,有些愚蠢,可能还有点怪异,茶当然不可能有问题。别墅暂时不会对他露出獠牙。

  他分明确信,却像是要转移什么注意力似的这样飘忽地胡思乱想,等白秦看过来了,才想起应该告辞了,有些尴尬地直起身,“那么我先……”

  “饭已经好了,”白秦却打断他,淡淡地,“吃完再走,不晚吧。”

  虽然窗外月亮都挂梢头了,但谁有胆子拒绝白家主的“挽留”呢。

  风照影跟着他来到餐厅,显然,他是被作为可受尊敬的客人对待的,白秦坐在主位,一名女仆来到他身边,引着他坐到距离白秦只有一张椅子的位置,精致的餐具和一小碗甜汤摆在面前,而白秦面前并没有开胃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和他住在这儿时一样的位子,以及被记住的饮食习惯。他一抬眼,尊贵的男人就坐在他的侧右方向,慢条斯理地用餐。

  到这时候,由于入目是一团糟的客厅而淡化的往昔印象,霎那便重新强烈起来。

  一切如故,仿佛他从未离开过。

  用完安静的一餐,风照影颇有些食不知味。

  倒不是菜不好吃,这一顿能顶他三个月的饭钱,还有女仆在耳边柔声细语问他是否要饭后甜点。只是他心不在焉,口中嚼的是肉还是骨头都不知道。

  到现在为止,白秦都没有对他表达过私人情绪上的愤怒和敌视,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只是身为一位家主,审视着叛徒的价值,掂量着性命与砝码,考虑四方压力,考虑利益冲突,考虑这个胆敢再次回来的背叛者,究竟是否有与他谈判的资格。

  而作为白秦本人,对于这个曾与他朝夕相处,获得了他的认可、信任与接纳的男人,似乎毫无情绪可言。

  风照影不想去回想那些为他出生入死的日子,可他没办法不想。

  白秦十八岁掌管家族,明处暗处,黑方白方,海内海外,本家外家,哪里都是一双双眼睛盯着他,哪里都是一杆杆枪管指着他,想吞了这年纪轻轻的小崽子,想染指他背后的势力,想掌控他的族人。

  而他,纪凌,真正开始跟着白秦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儿,十多岁的年纪,上学读书写作业,杀人抛尸劫道鬼,不知道一块玩过多少回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委婉而小心问过白秦,觉得现在的生活怎么样。

  那时候,白秦踢开一个脑袋,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叼着未点燃的烟,站在崖边朝他们脚底下这片广阔大地扬了扬头,“喏,这是我的世界。”

  狂妄的话语从淡漠的口中吐出,仿佛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毋庸置疑。

  “那边。”

  他循着白秦的视线望去,眯起眼,瞥见日光下一线蔚蓝的海际。

  “那是我的家。”

  海的对面,是白秦的家。

  是塞勒姆·萨弥尔的归宿。

  而直到他离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才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深刻意义。

  “风照影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点名的风照影愣了一下,片刻后道,“您可以依然叫我纪凌,实际上,现在这才是我的本名。”

  那个做着天真警察梦的小孩早就死了,连带名字一块灰飞烟灭,现在去查这个人,甚至连份档案都没有。

  而年幼的纪凌,是呼吸的尸体,丧母丧父丧祖丧妹,活着只是为了报仇,私自偷到父亲生前的调查笔记,背着所有盼他平安活下去的人接触“那些人”染指的地盘。

  那样小的孩子,在黑拳场厮杀,争取到金主的目光,伤痕累累地活下来,直到被引荐,面见改变他一生的男人。

  从此,封冻的尸体,成了冰凌投下的漆黑之影。

  白秦微微颔首,“除了公事以外,说说你接触我的理由吧,风先生。”

  风照影默了默,道,“您是指哪方面?”

  “是什么给予你勇气,”白秦双手交扣,撑着下颌,眸光平静而冰冷,“再次面对我。”

  风照影坐在这,莫名生起一抹心虚,一丝不安,只是他早早学会了不动声色,面容温和不露怯意,“先生,我必须面对我的责任。”

  “不,这仍然是公事。”白秦起身,他身形高大,慢步踱来自然有一层压迫感,厚重的阴影笼罩在风照影头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秦来到他座椅背后,宽大的手掌托起他的下颌,“告诉我,孩子,你可敬的勇气来自何方。”

  从某种意义上讲,甚至可以说,是白秦养大了他,他们几乎可称得上半个家人。

  现在,他的“父亲”或者“兄长”在诘问他。

  那手掌没什么温度,指腹贴着他的脸,厚重的茧摩挲侧颌线条,力道轻缓,如同一个温柔的家长,充满耐心地询问犯了错的孩子。

  风照影脊背绷得僵直,嘴唇微微颤动,许久后,才缓缓吐露话语,“因为……您并不在意我,如果您恨着我,我就不会出现在您视野中,但我,并非是您的家人,不是吗。”

  “我想,是的,”磁性低沉的哼笑震出胸腔,萦绕在他耳畔,那只手温柔地滑向他的脖颈,指尖擦过麦色肌肤下流淌着蓬勃生机的血管,轻微的战栗都被掌控者收入眼底,“很遗憾,我曾经欣赏你,孩子。”

  风照影咬紧嘴唇。

  他不会在此刻发出质问。

  因为白秦就是一切罪恶之父。

  他的心情复杂,包含善良观导致的愤怒、谨慎、刻入骨子的畏惧与服从,还有对“兄长”那一点隐秘而卑劣的依赖、以及渴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只手并没有扼住他的咽喉,转而拍了拍他的肩,“希望我们共度一段愉快的时光。”

  阴影离开了他,脚步声远去,接着是餐厅门打开的声响。

  风照影还坐在那儿。

  “先生,先生?”

  他恍然回神,僵硬笔直的半身骤然瘫下去,闭上眼,深深呼吸。

  “先生,您还好吗?”

  “……我没事,谢谢。”

  走出别墅时,风照影回头,看了一眼恢复整洁的客厅。

  他终将直面他的魇。

  请收藏本站:https://www.xbqu.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xbqu.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