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风浪越大，鱼越贵
此时的社会环境的确紧张，但不过是黎明前的短暂深沉的黑夜罢了。
今年10月份，高考恢复。
78年12月，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开启伟大转折。
79年以后，到处集市都开放了。农业学大寨逐渐销声匿迹，逐渐推行生产责任制，先包产到组，渐渐到包产到户。
不过，毕竟就目前来说，环境还是非常严苛的。三人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他已经承诺要风风光光地迎娶唐雪薇，必须搞钱，必须尽快改变家里窘迫的状况。
再说，哪怕唐雪薇不在乎婚礼，但张扬却不能不在乎唐雪薇肚子里的孩子。
张扬打听到，他和唐雪薇的女儿一出生，就体弱多病，很可能和唐雪薇孕期营养不良有关。
因此，张扬不仅不会放弃，反而要抓紧时间搞起来。
今年，先赶山下河，搞点农副产品卖卖，积累一笔资金。
等到改开东风吹遍神州大地的时候，他就能搞点手工业和轻工业，占尽先机，步步为赢。
再说，张扬相较于其他的投机倒把份子，还有一个巨大的优势。
那就是，他知道哪些黑市哪些投机倒把份子是从来没出过事情的。
张扬能够选择最安全的黑市和销售渠道，出事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爹娘，二叔，你们放心，我不是小孩了，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我会加倍小心的。”
张扬脸色肃然：“但这些年，我没有上过工，全靠爹一个人挣工分，我乱花钱花销大，妹妹要念书花钱，娘要看病，家里外债太多了，足足八百多块。”
“给魏家的彩礼，我能要回来。但哪怕现在就把魏家的彩礼拿回来，拿去还债，还不够还债的呢。如果不赚钱，到年底怎么还钱啊？”
张扬拿捏着魏淑芳怀孕的软肋，彩礼立刻就能拿回来！
但张扬家亏空多年，外债可不仅那660的彩礼，还有200多块的其他外债呢！
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谁都缺钱，所以这些钱要尽快还掉。
另外，还需要钱让唐雪薇和三丫吃饱穿暖。
所以张扬要尽快赚钱，一刻都不能等。
“唉！这日子，太难了！”
娘的腰身好像被无形的重担给压垮了一般，脸色灰暗无光，轻声抽泣。
“孩他娘，你小点声，万一让雪薇听见，孩子又要担惊受怕的！”
爹从二叔手里拿过烟锅子，装满烟丝，用力地抽了起来，颗粒感十足的浓重烟雾也遮不住苍老面庞上的愁苦
沉默了许久。
爹终于点了头，声音带着哭腔：“咱们也是没办法了，这年月……叫人没办法活人啊！”
娘的眼泪又下来了，在一片昏暗中依旧亮晶晶的。
在老实巴交的爹娘看来，张扬此刻就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离吃枪子也不远了。
“那事不宜迟，说干就干，如果麦芽再长几天，就没办法用了。”张扬双眸闪烁起两朵小火苗。
“那既然你这么决定了，我帮你。”
张丰收皱着眉头，挠了一阵子头皮，最后一咬牙一跺脚，也表态了。
二叔也是明事理的人，如果不是张扬，那么他那一百来斤小麦就只能扔了。
“别告诉唐雪薇，免得她担惊受怕，咱们偷偷做。”张扬轻声嘱咐。
“大叔、婶子，我去干活了。”
正在此时，唐雪薇干完活了，走进堂屋，轻声道。她下午也有挑粪任务。
“大姐、二姐，你们去帮帮忙，别让雪薇干活，忙完，你们就回各自家吧，家里都忙。”张扬嘱咐。
唐雪薇肚子已经有孩子了，万一干重活出大力受了累，可能孩子就掉了。
但现在又不能公开，这年头，对个人作风也很看重，未婚先育会承受不少流言蜚语。
“好。”
“张扬，你就放心吧！”
大姐二姐一口答应下来。
“谢谢你们，不过，不用了，我自己能行的。”
这些年因为家庭成份问题，唐雪薇在知青点没少受欺负，这次却感受到久违的暖意。
但这暖意，却让她很不适应。
“雪薇，千万别客气，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二姐笑眯眯地道。
张扬道：“雪薇，你这段时间就住在家里吧，免得受人欺负。”
“这不太好吧，我们才订婚，又没有结婚，人家会说的……”唐雪薇小脸一红，轻声道。
“张扬，你别瞎胡闹，要想想雪薇的名誉！”
爹瞪了张扬一眼，还以为张扬想占唐雪薇的便宜。
如果唐雪薇现在住张家，那她以后在河湾村，乃至在整个清河公社都别想抬起头做人了。
我没想赚便宜啊！张扬无奈叹息道：“雪薇，你想回知青点就回吧，但这几天就别下地挣工分了，相信我，我一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要是谁敢嚼舌根，伱先别搭理他们，回头我会收拾他们的。”
“我，我从来不和人吵架的。你，你放心。”唐雪薇乖乖地答应，轻手轻脚地走了。
大姐和二姐也拿着农具下地帮唐雪薇的忙了。
制作麦芽糖的原理并不复杂，发芽的小麦有β-淀粉酶，能和淀粉（玉米或者糯米）产生化学反应，产生一种两个葡萄糖分子以α-1，4糖苷键连接起来的双糖。
一家人很快忙活起来，二叔和赖皮首先把他家那发芽的小麦用独轮车推了过来。
干麦子应该有一百二三十来斤，张扬检查一下，麦芽有三、四厘米长了，很合用。
赖皮看着张扬的目光满是感激，眼泪汪汪，含情脉脉的。
张扬有点遭不住，让他赶紧回家！
“哥，你要干啥，要我帮忙吗？”三丫走了过来，轻声问道。
“洗麦芽，剁碎，会吗？”
“会！”
“那就一起！”
张扬和三丫用大和面盆把这些麦芽全部淘洗了数遍，然后就用刀剁得粉碎。
“爹娘，你们也别闲着，把家里的几袋子玉米全部拉到大队部的磨坊里磨成大颗粒的碴子。这样煮得更快，省时间省柴火！”张扬吩咐。
“好！”
“人家要问咱们家一直烧火做饭干啥，你就说酿点土酒，回头我结婚用。”张扬留了個心眼。
“中！”
二叔看向张扬的目光闪烁异彩。
张扬打小就机灵，但从不用在正事上。
但现在，张扬干事一板一眼，井井有条，还真挺像样的。
爹娘和二叔走后，张扬又找出家里的凉席以及所有大大小小的水缸、坛子、盆子，觉得不够，又去邻居家借了几个，让三丫用清水洗刷得干干净净。
这些席子是用来冷置煮熟的大碴子的，容器则是用于发酵麦芽糖的。
虽然张扬并没有打算把麦芽糖做成一个品牌，永续经营，就是挣个快钱。
但他也保证每一个生产环节干净又卫生。
前世，张扬做了一辈子生意，也秉承这个理念。
可以赚取合理的利润，但务必提供最优质的商品和服务。
哪怕没有相关部门的监管，他也会凭良心干活。
这并非什么圣母，而是将心比心，最基本的良知。
任何人都是某种商品和服务的提供者，同时也是消费者。
一人有一把不能喂给自己但可以喂给对方的长勺子，喂彼此好吃的，就是天堂，易粪而食，那就是地狱！
不大会，二叔就用独轮车运回来了第一袋子大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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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10月份，高考恢复。
78年12月，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开启伟大转折。
79年以后，到处集市都开放了。农业学大寨逐渐销声匿迹，逐渐推行生产责任制，先包产到组，渐渐到包产到户。
不过，毕竟就目前来说，环境还是非常严苛的。三人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他已经承诺要风风光光地迎娶唐雪薇，必须搞钱，必须尽快改变家里窘迫的状况。
再说，哪怕唐雪薇不在乎婚礼，但张扬却不能不在乎唐雪薇肚子里的孩子。
张扬打听到，他和唐雪薇的女儿一出生，就体弱多病，很可能和唐雪薇孕期营养不良有关。
因此，张扬不仅不会放弃，反而要抓紧时间搞起来。
今年，先赶山下河，搞点农副产品卖卖，积累一笔资金。
等到改开东风吹遍神州大地的时候，他就能搞点手工业和轻工业，占尽先机，步步为赢。
再说，张扬相较于其他的投机倒把份子，还有一个巨大的优势。
那就是，他知道哪些黑市哪些投机倒把份子是从来没出过事情的。
张扬能够选择最安全的黑市和销售渠道，出事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爹娘，二叔，你们放心，我不是小孩了，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我会加倍小心的。”
张扬脸色肃然：“但这些年，我没有上过工，全靠爹一个人挣工分，我乱花钱花销大，妹妹要念书花钱，娘要看病，家里外债太多了，足足八百多块。”
“给魏家的彩礼，我能要回来。但哪怕现在就把魏家的彩礼拿回来，拿去还债，还不够还债的呢。如果不赚钱，到年底怎么还钱啊？”
张扬拿捏着魏淑芳怀孕的软肋，彩礼立刻就能拿回来！
但张扬家亏空多年，外债可不仅那660的彩礼，还有200多块的其他外债呢！
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谁都缺钱，所以这些钱要尽快还掉。
另外，还需要钱让唐雪薇和三丫吃饱穿暖。
所以张扬要尽快赚钱，一刻都不能等。
“唉！这日子，太难了！”
娘的腰身好像被无形的重担给压垮了一般，脸色灰暗无光，轻声抽泣。
“孩他娘，你小点声，万一让雪薇听见，孩子又要担惊受怕的！”
爹从二叔手里拿过烟锅子，装满烟丝，用力地抽了起来，颗粒感十足的浓重烟雾也遮不住苍老面庞上的愁苦
沉默了许久。
爹终于点了头，声音带着哭腔：“咱们也是没办法了，这年月……叫人没办法活人啊！”
娘的眼泪又下来了，在一片昏暗中依旧亮晶晶的。
在老实巴交的爹娘看来，张扬此刻就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离吃枪子也不远了。
“那事不宜迟，说干就干，如果麦芽再长几天，就没办法用了。”张扬双眸闪烁起两朵小火苗。
“那既然你这么决定了，我帮你。”
张丰收皱着眉头，挠了一阵子头皮，最后一咬牙一跺脚，也表态了。
二叔也是明事理的人，如果不是张扬，那么他那一百来斤小麦就只能扔了。
“别告诉唐雪薇，免得她担惊受怕，咱们偷偷做。”张扬轻声嘱咐。
“大叔、婶子，我去干活了。”
正在此时，唐雪薇干完活了，走进堂屋，轻声道。她下午也有挑粪任务。
“大姐、二姐，你们去帮帮忙，别让雪薇干活，忙完，你们就回各自家吧，家里都忙。”张扬嘱咐。
唐雪薇肚子已经有孩子了，万一干重活出大力受了累，可能孩子就掉了。
但现在又不能公开，这年头，对个人作风也很看重，未婚先育会承受不少流言蜚语。
“好。”
“张扬，你就放心吧！”
大姐二姐一口答应下来。
“谢谢你们，不过，不用了，我自己能行的。”
这些年因为家庭成份问题，唐雪薇在知青点没少受欺负，这次却感受到久违的暖意。
但这暖意，却让她很不适应。
“雪薇，千万别客气，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二姐笑眯眯地道。
张扬道：“雪薇，你这段时间就住在家里吧，免得受人欺负。”
“这不太好吧，我们才订婚，又没有结婚，人家会说的……”唐雪薇小脸一红，轻声道。
“张扬，你别瞎胡闹，要想想雪薇的名誉！”
爹瞪了张扬一眼，还以为张扬想占唐雪薇的便宜。
如果唐雪薇现在住张家，那她以后在河湾村，乃至在整个清河公社都别想抬起头做人了。
我没想赚便宜啊！张扬无奈叹息道：“雪薇，你想回知青点就回吧，但这几天就别下地挣工分了，相信我，我一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要是谁敢嚼舌根，伱先别搭理他们，回头我会收拾他们的。”
“我，我从来不和人吵架的。你，你放心。”唐雪薇乖乖地答应，轻手轻脚地走了。
大姐和二姐也拿着农具下地帮唐雪薇的忙了。
制作麦芽糖的原理并不复杂，发芽的小麦有β-淀粉酶，能和淀粉（玉米或者糯米）产生化学反应，产生一种两个葡萄糖分子以α-1，4糖苷键连接起来的双糖。
一家人很快忙活起来，二叔和赖皮首先把他家那发芽的小麦用独轮车推了过来。
干麦子应该有一百二三十来斤，张扬检查一下，麦芽有三、四厘米长了，很合用。
赖皮看着张扬的目光满是感激，眼泪汪汪，含情脉脉的。
张扬有点遭不住，让他赶紧回家！
“哥，你要干啥，要我帮忙吗？”三丫走了过来，轻声问道。
“洗麦芽，剁碎，会吗？”
“会！”
“那就一起！”
张扬和三丫用大和面盆把这些麦芽全部淘洗了数遍，然后就用刀剁得粉碎。
“爹娘，你们也别闲着，把家里的几袋子玉米全部拉到大队部的磨坊里磨成大颗粒的碴子。这样煮得更快，省时间省柴火！”张扬吩咐。
“好！”
“人家要问咱们家一直烧火做饭干啥，你就说酿点土酒，回头我结婚用。”张扬留了個心眼。
“中！”
二叔看向张扬的目光闪烁异彩。
张扬打小就机灵，但从不用在正事上。
但现在，张扬干事一板一眼，井井有条，还真挺像样的。
爹娘和二叔走后，张扬又找出家里的凉席以及所有大大小小的水缸、坛子、盆子，觉得不够，又去邻居家借了几个，让三丫用清水洗刷得干干净净。
这些席子是用来冷置煮熟的大碴子的，容器则是用于发酵麦芽糖的。
虽然张扬并没有打算把麦芽糖做成一个品牌，永续经营，就是挣个快钱。
但他也保证每一个生产环节干净又卫生。
前世，张扬做了一辈子生意，也秉承这个理念。
可以赚取合理的利润，但务必提供最优质的商品和服务。
哪怕没有相关部门的监管，他也会凭良心干活。
这并非什么圣母，而是将心比心，最基本的良知。
任何人都是某种商品和服务的提供者，同时也是消费者。
一人有一把不能喂给自己但可以喂给对方的长勺子，喂彼此好吃的，就是天堂，易粪而食，那就是地狱！
不大会，二叔就用独轮车运回来了第一袋子大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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