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_抓个少女做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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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这一声相公喊得是温柔到了骨子里,就是历经过沧桑,见过大世面,心稳如山的夜炀也因这娇滴滴的一声相公打了个冷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相公,你怎么不说话呀?”

  夜炀凝眸看向姜小豆,只见此刻的她毫无旧日模样,完完全全是一个温柔可亲,贤良恭顺的小娘子。

  他一腔怒火而来,还没等发作就被春风一样的温柔给吹灭了,这风既是温柔也厉害,把他的怒火灭的是干干净净,半点火星子都没剩下。

  “相公!”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姜小豆便拉着他的衣袖,撒娇似得晃了晃,噘嘴嗔道“相公,你怎么不理我呀?”

  “我........咳!本座见水榭中风景雅致,便去观赏一番,误了一些时辰。”

  不知是自己没法接受姜小豆这温柔似水的样子,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一张嘴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原是这样..........来相公,这位是厌火族的新任族长,也是我的旧人故友,蓝实。”

  说罢又对那少年道“蓝实,这就是我的相公,涂山狐王夜炀。”

  “原来是内人的故友!”

  夜炀似笑非笑道“既是内人的朋友,那也是本座的朋友,日后若是路过涂山,还请进山一叙。”

  那少年起初见了夜炀并没什么好脸色,但后来见姜小豆对他如此温柔,而且夜炀又主动开口相邀,他就是再没好心情也没法全放在脸上。

  只见他勉强捧起一抹笑意,对夜炀礼貌性的行了一礼,开口道“小豆是我旧日故友,如今嫁与你做妻,方方面面还请你多多包涵。”

  说罢还满眼心疼的看了看姜小豆,似乎很是看不上夜炀,觉得他不配做她相公一样。

  夜炀眉间一挑,心里腾起一股无名之火来,他勾唇一笑道;“夫妻之间打打闹闹是常事,属于闺房乐趣,在这,本座与她也是经历过风雨雷霆,相比他人,我们之间的感情坚固着呢!”

  眼看气氛不对,姜小豆忙开口转移话题道“相公,你还记得厌火族的三珠树吗?蓝实说咱们涂山现在还没法种三珠树,等他们取些赤水去涂山,把山中的土用赤水浇透后便可种树了,只是,昆仑离涂山甚远,要想用赤水养好涂山的山土怕是得等上一段时间。”

  “这么麻烦?”

  一见夜炀说麻烦,蓝实连忙说道“也就是听着麻烦,不过是挑几桶水在涂山浇上一浇而已,再者小豆成婚至今我也不知,没能准备些礼物送她,再者厌火族远在海外,土地没有海内富饶,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能驱散混沌的三珠树了。”

  蓝实转眸看了看姜小豆,眸中闪烁着丝丝复杂,他轻声道“小豆与我是故交,我心甘情愿在涂山种上三珠树,送与小豆做嫁妆。”

  “蓝实,真的不用!”

  姜小豆道“我之所以会开口想要三珠树,是因为想见见厌火族的人,要是早些知道族长是你,我根本就不会开这个口。”

  姜小豆觑了觑花亭,压低了声音道“再者,你虽是能做的了厌火族的主,但那几个老爷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你不怕他们生气,我还怕他们为难你呢!”

  “你有这份心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再说,三珠树是好,可我也不能太贪了些,难道你忘了,当年厌火族的三珠王树为什么突然枯萎了!你要是真心为我好,就把那承诺了的三珠叶送来吧!涂山土贫地瘠,水脉孱弱,也养不起那株宝树。”

  蓝实没有说话,只听姜小豆接着说道“如今的三界正处于乱世,各族各地都在屯兵操练,意图争夺天下,只要你我好好的活着,就不怕等不到安稳的那一天,皆时莫说你送我三珠树了,就是送我一片三珠树海也没问题。”

  姜小豆拒绝自是也有她的打算,一来蓝实的族长之位还不算稳当,而三珠树又是厌火族独有的宝树,贸然送人,厌火族那里他交代不过去。再者,天下明稳实乱,若是没有足够是实力和粮草就把三珠树种在涂山的话,就等同于拉了一面招摇的战旗在山顶上,一定会遭人嫉妒猜忌,定会祸事不断,战事连连。

  无论是姜小豆还是蓝实,在这个时期都没有资格任性妄为,得多方面的去考虑,如此才能坐稳位置,才能存于尘世。

  想明白了,自是不会再执着了,蓝实点头道“如此便说定了,等天下太平的那一天,我会亲自在涂山种上一片树海,送与你做嫁妆,届时我们一同月下对饮,长醉玉林。”

  话音刚落,花亭中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蓝实眸中幽光暗闪,他凝眸看向夜炀和姜小豆,轻声道“此次昆仑一别不知何时能够再次相见,愿你们,夫妻和睦,百子千孙。若是涂山有所需要,而厌火族又没有易主,请不要有所顾虑,直接派人来讙头山便是。”

  夜炀在他眸中看出了真心诚意,知道他的心意后心中的不悦也慢慢释然了,他凝眸看向蓝实,诚恳道“若是有缘,还请来涂山一叙,山中虽是贫瘠无宝,但一两盏迎客香茶还是有的。”

  蓝实点了点头,轻声道了一声就此别过,话音刚落,那脚步声已是逼近,姜小豆抬眸看去,只见厌火族那几位长老已经出现在花亭门口。

  “族长。”

  那几位长老冲蓝实行了一礼,其中一人道“族长,时辰不早了,该回了!”

  蓝实点了点头,一脸冷然和疏远的看向姜小豆和夜炀。

  “涂山所需的三珠树叶不日便会送去涂山,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说罢便先行一步,抬脚离开,那些长老快步跟上,也不过眨眼功夫便没了踪影,待他们离开,姜小豆才沉声一叹,开口道:

  “你瞧见那架势没?尊重不足,束缚有余,那群老爷子哪里把蓝实当成自己的族长,像是囚犯一样,生怕他跑了似得。”

  纤细的狐狸眼微微一撇,夜炀似笑非笑道“本座看的出他对你的在意,怎么以前没有听你提过他呢?”

  姜小豆听出了夜炀的话里有话,倒是没有生气,坦然说道“若非亲眼相见,我也没有想到他真的活了下来,而且还当上了厌火族的族长。”

  夜炀眉间一拧,疑惑道“蓝实........当初怎么了?”

  姜小豆转身走向水榭,边走边道“当年我为了寻找逆天禁术,派祝余去海外寻找厌火族,祝余伪装落难商旅,潜伏在讙头山一段时间,讙头山是海外的一个小山,土地说不上贫瘠,可唯独就是种不出粮食来。所以,一年到头,厌火族在山里栖身,不管是吃食还是居住都是凑活,远远不能跟海内荒野的人比。”

  “因讙头山无法种出粮食,所以厌火族很重视粮食,为了能够养活族中人,厌火族人一生只会生一个子嗣,无论男女只生一个,如此才能合理的分配粮食,不至于让族中出现饿死的情况。”

  夜炀眉间一挑,说道“只生一个?那万一怀了了双生子该如何?”

  “若是坏了双生子,弃有疾有残缺的婴儿,若是无疾,便留大去小。厌火族认为双生子有强有弱,他们判断强弱的方法便是看谁先出生,先出生的是强的,后出生的是弱的。”

  说话间两人已然走进了水榭,姜小豆扶栏坐下,看着残荷下来回徘徊的一尾红鳞,眉间闪过丝丝动容。

  “蓝实便是双生子。”

  狐狸眼眨了眨,夜炀问道“你先前说没有想到他会活下来,可是因为他不是头生的孩子,或是体内有疾的?”

  姜小豆道“不!他是头生的孩子,而且是四肢健全的孩子。只不过,当初他的娘亲因身体孱弱,分娩时难产,孩子一落地便撒手人寰。他的爹爹是个痴情人,悲痛之时,见幼女有几分像自己的亡妻,不忍抛弃幼女,便向谎报说女孩是先出生的,男孩是后出生的。”

  夜炀眸中一震,惊道“如此一来,蓝实岂不是要被人抛弃了?”

  “族规不可破,蓝实刚出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被人装进木桶扔到海里。蓝实的父亲心中有愧,不顾族规把那已经飘出去的木桶又捞了回来。蓝实的父亲抱着两个刚出生的孩子在长老面前跪求了许久,若是平常,蓝实这个后出生的孩子是一定会被厌火族抛弃的,但是蓝实的母亲分娩难产,她的口粮空缺出来,这个意外倒是保全了自己的一儿一女。”

  “于是长老开恩,允许蓝实在厌火族里生活,虽是同意了,但大家都知道蓝实是后出生的孩子,后出生的孩子是弱者,弱者为卑,哪怕是孩子也不愿意跟卑者打交道,蓝实的幼年过的很不愉快。”

  “随着时间的过去,蓝实的妹妹长得越来越像自己的母亲,极其受父亲的喜爱,家里所有的粮食,所有的好处都是他妹妹的,至于蓝实,从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他的衣服也都是破破烂烂的,我第一次见他时正下着雪,而他连一双鞋都没有,脚上都是冻疮,他饿的直在雪地里找野菜。”

  “当时我不知道他的身世遭遇,以为他是个没爹娘的孤儿,我帮他把脚上的冻疮治好,然后把身上所有的吃的都给了他,他饿急了,像野兽一样,狼吞虎咽的将那些吃食统统塞进嘴里。”

  “当时我并没有上心,直到后来祝余把他的身世告诉了我,我很震惊,也很生气,明明是个有家的孩子怎么就养成了这副样子。后来我需要三珠王树的树根来帮七哥疗伤,再次去了讙头山,又一次见到了他。”

  “多年未见,他的容貌倒没什么大的改变,只不过那双眼睛变化还真是大,第一次见他,他就像是受伤的幼崽,一脸害怕,满眼怯意,对他再好,他也是满心惊恐,对所有人都充满了害怕和抵触。后来我再次踏进讙头山,再见他时,发现那双眼睛发生了改变,变的凶悍,变得勇猛,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开心,这个让人割舍不下的幼崽终于长大了,知道亮出自己的爪子和尖牙,知道要好好的保护自己。”

  “我给了他很多提升灵力的丹药,又跟他说了海内荒野的趣事,我还记的他一脸羡慕的看着我,那双眼睛里的渴望比星星还要耀眼。在我要去见厌火族长老时,他突然叫住了我,虽然我没有跟他说过自己的事情,但他很聪明,隐约猜出我来讙头山的目的。”

  “喂!早早晚晚有一天,我要离开讙头山,去三界闯荡,到时你我月下对饮,痛醉一场!”

  “好啊!”

  “所以..........所以你可千万别死,平安离开讙头山,好好活着,不然.......不然就没人陪我喝酒了!”

  “哈哈哈哈!你还真是有趣,你叫蓝实是吧!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活着等你对饮。只不过,与你对饮也是有条件的!”

  “你说!”

  “首先,你自己得好好活着,我虽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可除了我自己,还没人能要得了我的命,潇洒自在简单,月下对饮更是容易,但前提是你得先活着才行!”

  “后来我带着三珠王树的树根离开时,他就站在三珠树的树顶上目送我离开,当时我对他还挺期待,期待他成长后是何等风采,可后来祝余去海外办事,回来时与我说,厌火族被敌军偷袭,死伤惨重,他在讙头山找了许久,始终没有找到蓝实,当时我们所有的人都以为蓝实死在了那场战乱中。”

  “所以,方才在花亭里,当我看见蓝实时吓了一跳,是真的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而且还当了厌火族的族长,当年我没有看错,这小子当真不是池中物。”

  “你既是恩人又是好友,难怪他对你这样在意,若是”

  狐狸眼眨了眨,夜炀笑道“若是没有本座,合虚的国婿是不是就换人?”

  面对这只吃醋的狐狸,姜小豆苦笑不得道“若是没有你,合虚怕是没有国婿一说。”

  “为什么?”

  “正常人谁会愿意娶一个市井混混当媳妇!”

  夜炀勾唇一笑,狐狸眼中满是柔情,他凝眸看向姜小豆,轻声道“本座就愿意,那本座是什么?”

  姜小豆微红着脸,撅着小嘴哼道“强盗!爱耍流氓的强盗!”

  “本座是强盗不错,但何时耍过流氓,倒是你成天占本座便宜,真是贼喊抓贼,倒打一耙.............................”

  不知何时那双狐狸眼变得很是深邃温柔,他把姜小豆涌入怀中,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此时此刻他已经不想去追究姜小豆在花厅里跟厌火族的人说了什么,也不想去追问姜小豆到底瞒了自己什么,只想好好的跟姜小豆在一起,不管她瞒了自己什么,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只要有她还在自己身边,他就已经觉得很安心满足了。

  “狐后娘娘,桃子若是吃完了尽管派人来昆仑取,我会把最好最甜的桃子为您留着的!”

  “多谢!还请你有空常去看看我那徒儿,多谢了!”

  在壬女恋恋不舍的目光中,数斯鸟仰天长啸,挥翅飞离昆仑山门,姜小豆挑开窗帘向那昆仑山看去,只见壬女还站在山门向自己挥手道别,随后只见一个穿着盔甲的英俊少年从山门中走出,那少年来到壬女身边,闻言细语相劝了几句,带着壬女慢慢走进山门中。

  姜小豆觉得很是奇怪,那少年与壬女只见看起来很是熟络亲密,站在一处也是郎才女貌般配至极,可她从未听壬女说自己有过情郎之类的话。

  “那个少年是壬女的情郎吗?”

  夜炀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他眨了眨狐狸眼道“看着像,但也保不齐是义兄义妹或是师徒之类的。”

  姜小豆点头道“说的也是,不过这两个人站在一处还真是养眼,若是有情谊,可真是天造地设一对,若没有情谊,倒是可惜了..............................”

  数斯鸟拉着马车飞在厚厚的云翳中,再加上如今天地无光,四周漆黑如墨,各个山头的守将和巡逻兵都没有发现姜小豆他们的踪迹。

  从离开涂山到现在,数斯鸟几乎都在拉车没有休息过,原本个个都是体形丰腴,强壮健美的鸟儿,经过这长途跋涉,旅途劳累,仅剩不多的数斯鸟个个都是皮包骨,羽毛也不艳丽光滑,乍一看像是从逃荒出来的难鸟一样。

  姜小豆心疼它们如此消瘦,一但路过土地肥沃,灵畜成群的山头,便让驭者停下休息,给数斯鸟进食的机会,等它们吃饱了之后再赶路。

  左右现在也没什么急事在身,涂山那里日日传来的密报也都是平安无事,夜炀也不着急回去,他们也能趁着数斯鸟进食的时间去山中玩耍,有的山里还有些较为热闹的人族小镇,他们也能趁机去镇子里寻些美食,或是把遇到的那些有趣的东西买回来把玩。

  “卖讙了!一斤米一个!买三送一,买五送二!”

  “哎呀!这小讙怕是还没到半个月,连奶都没有断,怎能拿出来卖呢?”

  卖讙的小贩抬眸一看,只见有两个生人停在自己摊贩前,那两人十分年轻,男人带着面具,女人带着面纱,虽是都看不到容貌,但两人衣衫华丽鲜明,一瞧便知不是寻常人家。

  卖讙的小贩把手一搓,笑嘻嘻道“哎呀!瞧二位不像是翼望村里的人啊!”

  “翼望村?这翼望两字不是此山的山名吗?”

  女子抿嘴轻笑道“你们村的人倒是省事,在这山中住着,连村名都懒得取了吗?”

  卖讙的小贩嘻嘻一笑,不好意思道“是懒了一些,我们这个村子左左右右迁了好几次,搬到这实在是累的不行,村长说以前的村名有些不吉利,又懒得再取新名,索性就跟了这山名,就叫翼望村了。”

  那女子轻抱起笼子里一只还未睁眼的幼讙,青葱一样的细指轻轻抚摸着幼讙光滑的皮毛。

  “你们村子迁来此地多久了?”

  “回夫人的话,不到三月!”

  “那你们还真是够胆大的。”

  女子轻笑道“这翼望山是出了名的灵兽之山,山中兽群无数,其中势力最大的是北边的三尾讙族和南边的鵸䳜,讙和鵸䳜是这翼望山的王,以山顶为中心,一个管理北边,一个管理南边,在它们的统治下,这翼望山灵兽再多也没有发生过暴乱。”

  “而你们人族初来乍到,不但直接霸占了山中的土地,还把北山之王的子孙掳来买卖,不怕三尾讙王一怒之下来屠村吗?”

  那小贩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笑道“这..........这我们也得生活不是,这村里刚迁过来,老老小小都要粮食过活,无奈之下只能把山中的灵兽抓来卖给过往的旅人,挣些粮食活命!”

  一旁的男子开口说了话“一路走来,瞧这翼望山的土地也不错,若是用来播种,想必定有收成,你们为何不耕耘劳作,反倒抓人家的幼崽来投机取巧,瞧你的年纪和模样,家中应该也有孩子,你买卖别人的孩子难道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小贩苦涩一笑,缓声道“我是两个孩子,但大的已经饿死了,小的还没断奶,她娘没出月子就饿的没奶了,整日泡些面糊喂他,饥一顿饱一顿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听到这话,女子抚摸小讙的手滞在空中,她与男子对视一眼,没了下话,只听那小贩又道“公子夫人,您们有所不知,自从太阳没了,地里的收成是一日不如一日,若不是走途无路,我们村子也不至于迁来迁去,居无定所。”

  “这翼望山的土地是好,但没了太阳,那粮食就像是被冻在地里一样,长得又慢又瘪,耕耘十亩田地,收成还不到一石,我们实在是等不起。”

  女子顿了顿,她看了看怀中那还未睁眼,正吐着舌头想要喝奶的小讙,轻声道“既是想要买卖灵兽,为何不找稍稍大一些的灵兽来,这些幼讙还未断奶,皮毛也未长全,就这样拿来卖,不是饿死就是冻死,你这样做不是害了它吗?”

  “夫人有所不知,现在的人都不喜欢成年的灵兽了,成年的灵兽不服管教,不愿低头,性子野着呢!若是强行抓回去驯养,灵兽必然反抗,有的性子烈的宁死也不肯服从,那成年的灵兽就是买回去了也活不长,快则半天,慢则也用不到半个月便会一命呜呼,”

  “所以现在人们若想养灵兽,都会选择从幼崽时养起,这种没睁眼的最好,当它慢慢大了,睁开眼第一眼看见谁,便会把谁当成主人,一生一世对于都是忠心耿耿,至死不渝。所以这价格也就格外的贵了些。”

  女子问道“可若是无人买,时间一长,它们不就统统饿死了吗?”

  “不会不会!”

  小贩摆手道“我们又不傻,这没有买家又冒风险的事谁会去做!”

  那一男一女对视一眼,女子转眸看向小贩,轻笑道“您的意思是说这些小讙都已有买主了?”

  小贩咧嘴一笑,他左看看右看看,特意压低了声音说道“一月之前,有人来过我们村子,指名点姓的说要买没断奶的幼讙,他说过段时间会再来,若是有多少他都买,对了,他说若是能抓到鵸䳜的蛋,无论多少他都能买下来。只是那鵸䳜的巢大多都在悬崖险峰上,我们实在无能为力,而这讙族都在林木里生活,警惕度也没那么高,相比鵸䳜要好捕抓的多。”

  “这讙族虽是翼望山的半山之王,可说到底也不过是灵兽中略有些智慧小兽罢了,平日里最多也就得得女眷的喜欢,是什么样的人下的单子?也不知道是兜里的钱多的花不完了,还是无聊的没事做了!”

  “可不是咋的!”

  小贩道“那人呐看着可不像是普通人,虽说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但听声音好像是个女人,只是那女子与普通女子不同,言谈举止,一步一行都透着豪迈和硬气,倒是有几分军爷的做派,本来我跟我媳妇都觉得有些不妥,不管去捕抓幼讙,可村子里的人听到此事后纷纷去山中捕抓,我们转念一想,反正左右不会有什么损失,再说了,现在人大多都喜欢圈养个小兽,他若是不来,就卖给合眼缘的旅人,能换一些粮食就换一些粮食,若是人来了,这一窝子小讙不就都卖的出去了吗?”

  “像军爷的女子?”

  女子轻声笑道“这翼望村位居西山,往南是昆仑,往北是涂山,往西是轩辕,往东是妖族,这四大家族是离的最近,而且权利稍大的,虽说他们的巡逻兵也常常在翼望山附近,但从未听说过他们的军队里收过女子?想必是老板你看错了!”

  一听这话,那小贩还来劲了,他摆手道“天底下谁都能看错,我可不会!太阳没有消失之前,我在村里当了十几年的裁缝,做了无数件衣衫长袍,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我搭眼一瞧便知道他衣衫的大小,至于男女更是一眼分明,当日那人捂得再是结实,可她的身形骨骼不同男儿粗壮,我一眼便能瞧的出来。”

  女子笑道“可万一那人是异族,拥有化形障眼的本领,你看到的只是她变化出来的样子呢?”

  “这.................若是如此,我说不定真的会看走眼.............但是,她这么一个浑身傲骨的人,怕是不屑于伪装自己...........”

  小贩道“不过也不要紧,只要他能够兑现承诺,及时来把这一窝小讙买回去,是男是女都不重要。”

  “那人可说什么时候来山中买讙?”

  “就是今日!不过我在这也等了好几个时辰了,始终没有见到她人,我已经好几日没饭吃了,身子实在是倦的很,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到她来买讙。”

  女子抿嘴轻笑,她看了看身边的红衣男子,红衣男子看懂了她的意思,不慌不忙的从袖中掏出一块黄灿灿的金块递与他。

  “你不必再等了,本座的夫人很喜欢这些幼讙,你这一篮子幼讙本座都买了,你方才吆喝,一只讙是一石粮食,本座这一锭金子够换百斗粮食,莫说你家中妻儿老小,就是整个翼望村吃上两年也是足够的。收下金子,早早收摊回家去吧!”

  看到那黄澄澄的金子时那小贩并没有丝毫的欢喜,只见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您二位真是好人,只不过如今朝暾降落,三界大乱,钱财与我们来说实在无用,不如您用粮食来换,咱们聊了这么久也算是有缘,我呢也不敢多收,就要一斗粮食,若是没有这么多,五担也行!”

  男子收回金子,沉默许久道“既然如此,那便用粮食换好了,只不过,我们也是路过此地,身上不曾带这么多的粮食,不如你先将这些小讙卖给我们,本座承诺,三日之内,必会有十斗粮食送进翼望村来。”

  “这................”

  如今时局不稳,人与人之间早就没了信任,空口无凭一句话谁敢信。

  “请两位贵人莫要生气,实在是形势所迫,要不然您二位先付些订金,也不用多,就两升小米,让我妻儿吃上一口热饭,也好等着您的粮食送到翼望村来。”

  “粮食真的没带这么多,但我这有一整鹿,是昨儿刚刚捕杀的,香鹿肉嫩,熬成汤也能催乳,一整只鹿足够你的妻儿活下去,你放心,三天之内必会有十斗粮食送进这村子里来。”

  女子从袖中摸出一个手帕大小的麻布来,只见她随手一扔,麻布见风就长,落地时已然变成一个半人高的麻袋。

  麻袋自动打开,一只蒲扇大的冰蝶从麻袋中飞了出来,冰蝶在空中舒展了自己巨大的翅膀,很是惬意的挡在空中转了转,最后停在了女子的肩上。

  冰蝶飞离麻袋之后,一只体型肥硕,头顶三朵梅花香鹿从麻袋中飘了出来。

  小贩看了看那鹿头上的梅花,惊讶道“这....这是梅岭上的香鹿!这可是神山之兽,二位竟然能捕获它,真是不得了!不得了!”

  “它可做得了订金?”

  “做得了!做得了!”

  那小贩也是个明白人,他也能看得出来,一个能捕抓的了香鹿的人,定然不是等闲之辈,再者眼前两人一出手就是一整只香鹿,如此气量,不怕他不守约不送粮食来。

  小贩不但把幼讙悉数拱手相让,就连装幼讙的竹篮也一并送了出去,他向两人道了一声谢,扛着那头肥美的香炉欢欢喜喜回了家。

  “小豆你想做什么?”

  原来买下那篮子小讙的就是姜小豆和夜炀。

  “做什么?当然是查清楚了!”

  姜小豆温柔的抱着怀中的小讙,轻笑道“就在刚刚,我感受到一股强大而又熟悉的气息进了翼望山,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我这心里隐有不安,总觉得来到翼望山的这个人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所以,你才买下这一篮子小讙,想要用它们来查清事情?”

  “对!”

  姜小豆转眸看了看村外,压低了声音道“那气息越来越接近了,你幻化成小贩在这守着,查事情要紧,千万别跟她动手。”

  “本座守着,你去哪里?”

  “我有预感,来者说不定是我故人,我不能在这,万一被认出来,怕是会打草惊蛇。”

  随着那气息越来越逼近,姜小豆抱着怀里嘤嘤叫的小讙快速离开,在她离开之时夜炀也变换成了刚刚那个小贩的样子,用那小贩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吆喝着。

  “卖讙了!一斤米一个!买三送一,买五送二!”

  “卖讙了!一斤米一个!买”

  “贩夫”刚吆喝不过两三句,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摊贩前“抓了多少,我全包了!”

  与此同时,姜小豆生怕自己的气息暴漏,特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躲在了一汪水池旁。

  “我不管!你既是喝了酒就要给粮食!”

  “就是就是,品酒归品酒,但可没说让你白品,你确确实实喝了我们的酒,那就得付出代价,不多,就一斤小米!”

  “哎呀!你想耍赖是不是?别以为你不说话就能耍赖,我告诉你,还没有谁能在我们翼望村耍赖!”

  姜小豆刚坐在水畔没多久,不远处便出传来了嘈杂的吵闹声,自从她得了眼疾之后听力变得很是灵敏,人们争执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身为老混混的她自是明白这些人到底在为什么吵闹。

  她在市井混世多年,这种事情一听便明白,落仙镇里混混不少,常有人会守在村口,一见到面生的外乡人,便以请人品酒为由热情的递上酒碗,待那外乡人一饮而尽后,再猛然翻脸,索要喝酒的银两费用。

  除此之外,若是看见行李沉重的外乡人,也可上前热情帮忙扛行李带路,当外乡人对自己放下戒心后引人去偏僻小路或是人烟稀少的地方,对其打劫勒索,若是运气好,一天之内能赚上将近百两。

  她并不意外现在还会有人用这种手段来敲诈勒索,只是让她吃惊的是,整个翼望村的人还真是民风淳朴,一整村子的人竟然都聚在一起敲诈一个外乡人,这翼望村当真是心齐。

  这种事情她冷眼看了将近一两百年,就算她是姜十郎的时候,也曾对此事不管不问过,更何况现如今她是姜小豆,身为市井小巷的专业混混,她自是能体谅一下同行的不易,再者因果循环,天命如此,说不定是前因今果,谁知道这外乡人上辈子有没有欠下翼望村的债呢!

  正想着,她的指尖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低头一看,只见怀里那只小讙正伸着小小的前爪往自己怀里钻,像是饿急了找母亲喝奶一样。

  “好乖好乖!再等等!再等等啊!”

  这幼讙还未断奶,身子娇嫩,生命柔弱,不似肥肥皮糙肉厚好养活,姜小豆自能没能力养活这没睁眼的幼讙,打算一会就把这小讙送去山中的讙群里,有同族的照顾总比她这个外人要好得多。

  姜小豆正哄着那苦哭不安的孩子,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异响。

  “我的天呐!这是什么?”

  “蝴蝶?”

  “傻子,哪里会有这么大的蝴蝶!你看它的翅膀跟蒲扇一样大,身上还有鲜艳的花纹,一定是毒蝶!毒蝶!”

  蝴蝶?

  姜小豆心里咯吱一声,隐有不祥的预感生出,当她抬眸看去时,只见她从幽都拐来的寒冰扇蝶正扇动着大翅膀晃晃悠悠向嘈杂的人群中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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