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九十四章_相公,你也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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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滂沱夏雨过后,连日暑气散去,蝉鸣蛩嘶也没那么躁动人心。

  阮时意在家憋了好些天,决意领静影、沉碧,前去蓝家探望蓝太夫人萧桐。

  此前,她虽解开与好友的心结,但萧桐却自始至终在为她和长孙牵线搭桥。

  她知蓝豫立对己无意,仍为萧桐的专横而烦不胜烦。

  近来,她和“徐待诏”的“婚约”闹得人尽皆知,且蓝豫立与秋澄关系日益明朗,阮时意认为,是时候慰问阔别多时的老朋友。

  这一日,正巧秋澄没在蓝府练武,与一众蓝家兄弟姐妹出游去了。

  萧桐久未见阮时意这位“晚辈”,霎时和颜悦色,拉她在蓝府简雅的花园内到处散步。

  细察好友发白两鬓比去年更明显,幸而精神矍铄,阮时意心中欣慰。

  “小阮,你来得正好我那脾气犟的大将军表哥不知发什么疯,忽然南下游玩去了孩子们又都忙自己的事,丢下我这老太婆,怪无聊的。”

  萧桐笑时皱纹舒展,眸底却有淡淡的寥落。

  阮时意含笑相劝“大将军静心陪将军夫人,是好事;至于孩子们,爱闯荡胡闹,您且由着他们吧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呢”

  “唉”萧桐叹气,“听说你定亲了”

  “没,没呢”

  她无端脸上微红。

  老夫老妻,谁也没想起,是时候按照三书六礼走一趟正规程序,而非白天装不熟,夜里“偷情”。

  萧桐听她否认,面露不悦“若你家太夫人泉下有知,定要气坏她最守规矩礼制,岂会容得自家晚辈胡来”

  “徐太夫人”本人闻言,倍感无奈。

  她承认,她曾是姐妹中最古板最严苛的那人。

  与夫婿双双回归年轻,她的架子、严肃被他日复一日磨没了,她还没想清楚,究竟哪儿出了岔子,便跟着没羞没臊。

  萧桐大致提及,近来赤月国小公主频频来访,与她的孙子孙女打成一片,让她很是欢喜,又怕蓝家孙辈重蹈覆撤。

  毕竟,她的次子曾爱煞了徐明初,而徐明初毅然远嫁,直接导致两家闹翻,两位太夫人多年不相往来。

  阮时意听她言语间透露对秋澄的喜爱,心底欢喜之余,醋意亦满满当当。

  秋澄那小丫头,把自家外祖父母晾在一旁竟与别人家的祖母如此熟络

  细想,秋澄至今还不晓得“先生”“姐姐”的真实身份,好像也不能全怪她。

  用过午膳,阮时意没等到蓝家小辈与秋澄归来,辞别萧桐,意欲小逛一下便回首辅府歇息。

  未料刚出了蓝家大门,还没来得及坐上马车,一名红衣侍婢莲步行近,甜美笑容酥软入骨。

  “阮姑娘,郡主邀您到前方的凤鸣茶馆小坐。”

  阮时意大感突兀。

  自雅集那一回,夏纤络开了一系列半真半假的玩笑,要求阮时意为她和四美人画花儿,命徐赫做记录阮时意深感屈辱,事后因徐赫独自赴会,兼之齐王“借”出晴岚图,她便懒得与夏纤络周旋。

  此际,堂堂郡主当街相邀

  既然夏纤络手上的晴岚图已被皇帝堂兄收缴,按理说不可能私下找她索回。

  况且此画尚由皇帝保管,并未正式赐还给徐家,夏纤络更没理由为此事骚扰她。

  阮时意欲拒无由,只得坐上马车,顺着红衣侍婢的引领,前往长街尽头的茶馆。

  茶馆为夏纤络名下产业,整体装潢陈设雅致;不似别的茶馆,内里不设听书,无棋艺交流,唯有琴音意韵,更显高贵风雅。

  客人非富则贵,衣饰华美,谈吐有致。

  绕过镏金雕花十二条屏,阮时意被请进二楼最角落的雅间。

  茶室设有檀木茶几、刺绣蒲团、青瓷茶具等物,格调儒雅极致,倒显得端坐案前的夏纤络太过艳俗。

  夏日炎炎,她所穿的石榴红绸纱薄如蝉翼,鲜明夺目,隐隐透出雪肤晶莹润泽。

  那张花信已过、未及半老的娇媚容颜依旧浓妆,掩盖的不单单是年龄,还有情绪。

  “阮家妹子”夏纤络春风满面,“你瞧你,得回晴岚图,就不把我放眼里了”

  阮时意琢磨不透她为何而来,客套笑道“郡主贵人事忙,小女子岂敢叨扰”

  夏纤络摆手示意她落座,让人奉上芽肥绿润、汤色明亮的云雾茶。

  阮时意端起青瓷小盏,浅啜一小口,于持久凛香、醇厚回甘中揣摩她的来意,她则有一句没一句扯了些杂事。

  如抱怨苦心寻找的晴岚图就这么被迫还回去,如嘲笑堂弟齐王的自不量力、妄想娶阮时意为妻,又问聊起徐赫在她阁子里所绘的山水画,自夸独具慧眼等等。

  阮时意沉住气,听夏纤络絮絮叨叨说了不相干的闲事,隐约猜出对方绕上一大圈,兴许有令她意外的目的。

  果不其然,夏纤络搁下杯盏,故作淡定垂下美眸,抿唇淡笑。

  “对了,阮家妹子,你可曾见过姚统领”

  盏上茶香缭绕,阮时意水眸微怔,惊讶之色倒非全是伪装。

  这才是衔云郡主在蓝府门口拦截她的目的

  看来,郡主对姚廷玉的重视程度不一般呢不惜屈尊降贵来找她这名白身。

  可夏纤络为何会想到她难不成猜出了什么

  “郡主何有此问”阮时意以试探口吻问,“姚统领是您府上的护卫啊”

  “他最近平白无故没了影儿,我就想着顺带问问你。”

  夏纤络语气轻松,仿佛真是随口一问。

  那道审视目光,穿透清茶薄烟,直直落在阮时意不施脂粉的面容上,片刻不离。

  “没了影儿”阮时意以惊讶语调回应,“姚统领武艺高强、忠心耿耿,想必是另有因由。”

  “他真的没找过你”

  “郡主怕是误会了,我与姚统领并不相熟,根本谈不上交情。”

  夏纤络注视她片晌,娇嗓犹带三分涩味。

  “我与他相识两年有余,你是他唯一关注过的姑娘。”

  阮时意没法告知她缘由,只能以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应对。

  依照计划,徐家人会寻一名年龄、身材、外观相似的死囚来为姚廷玉作掩护。

  参与此事的只有徐赫与徐晟祖孙二人,没对阮时意详述具体细节,以及目下进行至哪一步。

  温润如玉的青瓷盏烟气渐消,好茶于静默对视间一点点凉透。

  许久,夏纤络眼眸里漾起失落,端了多时的皇家郡主架势,逐一坍塌。

  “阮姑娘,我有种直觉,他会去找你的。”

  “郡主,可姚统领与我之间,真的无一丝半缕的儿女私情,”阮时意苦笑,“这一点,我敢对天发誓”

  “我怀孕了,”夏纤络平静打断她,“我怀了他的孩子。”

  阮时意略有些懵,莫名生出某种错觉好像她抢夺了郡主的情郎

  可她分明什么也没做

  再说,夏纤络多年来万花丛中过叶不沾身,到底闹的是哪一出

  或许阮时意仅余震骇与错愕,却无分毫愧疚,夏纤络似乎愿意相信他们并无纠缠。

  一口饮尽盏中清茶,她褪去了平素的嚣张跋扈,眸光寸寸黯淡。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把心交付于人,更不会生儿育女。可这一回,我好像动情了,我想留下这个孩子。”

  阮时意全然想不通,对方贵为郡主,何以会对她说出如此不合身份的话。

  她们甚至连“朋友”也算不上,充其量是“各取所需”的交情罢了。

  对上她惶惑的眼神,夏纤络续道“我确实耍过你和徐大人,二位若介意,我大可道歉。”

  “”

  阮时意怀疑,若非她的耳朵出问题,便是对方喝醉了,正胡言乱语。

  “事实上,你正式开口问我借晴岚图时,我恰好答应了齐王。虽说我不信他对你能有几分真心,但他承诺,若借画求娶事成,你们便是一家人,届时探微先生的画,我想要借要拿都不是问题”

  阮时意笑了“齐王殿下信口开河,您居然会信这实在不像您的作为。”

  “我们姐弟同在信安姑姑膝下长大,情谊倒是有几分。况且,我借他一段时日,以小博大,并无损失。”

  夏纤络目光幽幽落在纹理细致的案上,白皙指头沾着茶渍,漫不经心画了圆圈。

  半晌后,她再度凝望阮时意,似是不死心地问“他真没找过你”

  阮时意一愣,转念才明白,对方猝不及防地把话题绕回姚廷玉身上了。

  她的心,软了极短的一瞬间。

  当年的她,何尝不是在怀着女儿的过程中,焦灼不安地等待徐赫归来

  那是一场有过道别的分离,生生拖了三十五年之久,她老过、死过、复生过。

  然则姚廷玉一走,大抵永无回归之日。

  倘若夏纤络水性杨花,仅将他当成任意一位排解寂寞的美男子,倒也无妨。

  可从眼下的纡尊与寥落来看,这位高高在上、肆意风流的郡主,已有过挣扎,才放下身段寻觅阮时意,展开这场无结果、无意义的对话。

  “回郡主,倘若有姚统领的下落,徐家人定不敢隐瞒。”

  最终,阮时意压抑内心翻涌的同病相怜,坚守此秘密。

  下意识窥看夏纤络尚未有动静的小腹,她固然知晓,眼前的女子擅长伪装和演戏,但其隐忍泪光的苦闷,去令她倍觉熟悉。

  那是强行装作坚强才会有的细微情态。

  她懂。

  骤然记起姚廷玉曾言,若非男女双方同吃冰莲,诞下的子嗣大多活不长

  阮时意心蓦地一痛,悄然轻咬唇角。

  三日后,各方面准备充足,得到消息的姚廷玉在徐赫陪同下前来道别。

  他身穿不起眼的褐色衣袍,比起上次所见,又消瘦了些。

  站在徐赫身侧,头一回被其昂藏磊落给比了下去。

  奇怪的是,阮时意以前对此人颇为忌惮,乃至略感厌恶而今听闻他的遭遇,反倒蔓生出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

  如有同情,如有怜惜,如有祝福。

  “徐太夫人,”姚廷玉与她本就没共同言语,仅作礼节性抱拳,“关于那两条探花狼,我的意思是能杀即杀,莫要妇人之仁,但二位坚持己见,还请务必看管好。”

  “如今大毛二毛颇为亲人,与其他黑白双色大犬无异,你且放心。”

  阮时意沉须臾,柔柔启唇“姚统领,郡主前两日找过我。”

  姚廷玉眼光微凝“哦”

  “为了探听你的行踪。”

  “她、她怎么会”

  “她说,直觉你会来找我,”阮时意语带轻叹,“她有身孕之事,你可知情”

  姚廷玉凤目乍现惊色,随后窃喜与隐忧兼而有之。

  薄唇翕动,他好一会儿才问“当真”

  “她说,想留着那孩子。”

  “”

  空气中酝酿绵长沉默,阮时意望向久久不语的徐赫,右手不住旋转左腕上的玉镯,欲言又止。

  “姚统领,此番若能瞒得过女王,你会为郡主留下吗”

  姚廷玉紧抿双唇,没吭声。

  翌日,徐赫与徐晟借游山玩水、出行采风之名,悠哉悠哉离开京城。

  阮时意表面微笑相送,实则暗地里捏了一把汗。

  也许是她强作镇定平和的欢颜让儿子儿媳误认为是寂寞的表现,没两日,接到消息的徐明初拉上秋澄,特来徐府作客。

  继上回母女二人以游花园、看花车的名义小逛澜园,已过了整整三个月。

  时日匆匆,期间发生了匪夷所思之事。

  如地下城案件从爆发到解决,如徐明初与父母相认,如阮时意和徐赫从暧昧不明到身心交付,如各路人马脑子一热纷纷到徐家提亲,如徐赫公然进驻首辅府,如皇帝答应交还万山晴岚图,如姚廷玉揭开冰莲秘密,如徐赫名声日隆,成为书画界响当当的人物

  纷纭复杂的状况,早从一开始便埋下引线,忽然间如鞭炮般一一炸响,教人措手不及,心惊胆战且激动万分。

  此际,阮时意、徐明初、秋澄三代人缓步行于首辅府的花园内,衣香鬓影,谈笑风生,宛如亲姐妹。

  无数次想问秋澄与蓝豫立发展到何种程度,终究因徐明初在侧,阮时意不便多问。

  慈祥体贴的外祖母,想当一回知心小姐妹不容易啊

  正逢阿六牵着大毛二毛四处巡视,双犬远远嗅出阮时意,兴奋得无以复加。

  阮时意念在徐赫“出行”,遂把大犬们唤至跟前。

  过去一年,两条“探花狼”在徐赫与阿六的努力下,彻底适应京城生活,且逐渐容许陌生人接近、抚摸。

  因徐明初来得勤,又和阮时意长得五六分相似,大毛对她甚为亲切,不停伸长脖子,把脑袋搁在她手上蹭来蹭去,逗得她咯咯而笑。

  秋澄见母亲难得流露雀跃兴致,悄悄拉阮时意到一侧,低声道歉。

  “姐姐,上回游湖我丢下你们跑了,事后一直没脸向你致歉,请你别见怪。”

  觉察她素来疏朗豪爽的态度平添忸怩之意,阮时意戏谑笑道“小丫头,你这哪里是没脸分明是害羞我还道蓝大公子哄了半个月没哄好”

  “嘘你别在我娘面前提这茬儿”秋澄一跺脚,“还有徐家其他长辈不许说”

  阮时意几欲笑出声孩子啊,你跟前的,才是徐家老祖宗呢

  秋澄小脸绯霞起落,依稀隐含犯难之情“唉我和我娘,说是为除孝回的大宣,但不知不觉多呆了两三个月,我父王天天派人来催

  “我娘也不晓得是真闹脾气还是怎的,赖着不肯回,现下父王万不得已,决定亲自动身来京,把我们母女抓回去”

  阮时意大致猜到徐明初的心态。

  一则盼了半辈子,终于得见亲爹,又与失而复得的亲娘言和,定然渴望多加相处;二则,若能劳动丈夫不远千里来接,等于向整个赤月国的臣民宣布,她徐王后和秋澄公主,始终是王的心头至宝,往后大概没人再敢欺负她们了。

  等不到阮时意的任何反应,秋澄催促道“姐姐,父王若真来了,我、我该怎么办呀”

  “什么怎么办”阮时意唇畔挑起浅浅笑意,“自是要回去的呀”

  “可那家伙”

  “傻孩子,他若爱重你,必央求长辈提亲,届时你留在京城,或是他舍弃大宣的一切,将再作定论;如若他连开口的胆量也无,你何苦为他费半分心思”

  阮时意与蓝豫立相识一年有余,了解他的为人,知他对秋澄并非一时贪玩。

  但两人终归有太多阻隔需要克服,外界的推动或鼓励能予他们偶然的勇气,却未必足够支持双方维系一辈子浓情蜜意。

  秋澄陷入沉思之际,徐府下人来报,“阮姑娘,蓝大公子到访,说是有要事与您商议。”

  呵,说曹操,曹操到。

  骤闻“蓝大公子”四字,秋澄娇嫩容颜难掩喜滋滋的笑。

  可细听是来寻“阮姐姐”,且有“要事商议”,她小嘴一撅,鼻腔轻哼,转身去摸狂吐舌头的二毛。

  阮时意料想蓝豫立并不知徐明初母女在此,笑道“我先去瞅瞅什么情况,说不定是义善堂的事儿”

  她依礼向徐明初微福,让阿六与双犬作陪,自己则带领静影沉碧,快步走向前院偏厅。

  穿过曲折蜿蜒的回廊,踏入青砖铺地的开阔院落,令她讶异的是,蓝豫立未曾入内就座,而是来回踱步于竹丛下。

  他刚从宫里下值,只卸下帽儿盔、火漆丁圆领甲,仅余一身灰青色武服。

  一见阮时意,他定下脚步,以焦虑口吻问“姑娘阿晟那家伙好端端为何休沐还不在府上”

  “出什么事了”

  蓝豫立犹豫张望,神色暗藏警惕,双目竟透红意。

  阮时意扭头对丫鬟们道“去绣月居取两盒小酥球,好招待蓝大公子。”

  自徐赫照兴丰饼铺的秘方成功做出各种酥后,像是怕妻子不够吃,隔三差五变花样来做,更甚的是学会自创新款。

  她一度埋怨,自己必将在他的点心和于娴的炖汤轮番夹攻下养成胖子;徐赫则嬉笑称,她比往昔瘦了,养胖了手感更好。

  当下,阮时意借分享点心,将仆侍支开,温声问“说吧,怎么回事”

  蓝豫立深吸了口气,沉嗓哽咽“有人来报,西山南麓发现了一男尸,被大卸八块,肢体残缺,面目全非,怀疑是失踪了的姚统领。”

  阮时意全身免不了一哆嗦。

  这是真的姚廷玉抑或是联合徐家祖孙伪造的

  “谁、谁下的毒手”

  蓝豫立长眉紧蹙“我和弟兄们闻风前去时,现场已被清理过,草丛泥泞处留有不少大犬脚印和黑白毛发由肢解的弯刀痕迹看,是死在雁族人手上”

  阮时意无从分辨是真是假,但她没法让蓝豫立往好处想。

  “郡主府有否得到消息”

  “我听说了,郡主她亲自确认过残肢,看到腿上某处疤痕时,当场昏倒。”

  阮时意心头如遭重击,强烈的怜悯之情油然渗透骨血。

  不管死者是否为姚廷玉,夏纤络必须面对悲伤侵蚀,必须凭借一己之力扛过去。

  正如当年的她。

  她忽然无比期待,夏纤络待姚廷玉的情谊不过尔尔,只将其视作美好却易逝的朝花清露,随手可弃的囊中之物。

  蓝豫立攥紧双拳“这事儿已交由大理寺核查,但我想请阿晟与我私下探访。”

  “他们祖哥儿俩奉命探寻景观,预计得过两三天才回。”

  阮时意心下忐忑,好生安慰了几句。

  待丫鬟们以食盒捧来几味小酥球,阮时意迟疑少顷“秋澄和她母亲正在花园里遛狗,你要不要”

  蓝豫立垂目扫向自身不伦不类的装束,搓揉悲色未退的眼角“改日吧被王后和小公主看到我这失态的鬼样子,脸没地儿搁了。”

  阮时意没来由记起姚廷玉所言我无真朋友,没敢动心,没敢留情,如行尸走肉。

  可夏纤络甘以郡主之身为他保留腹中胎儿,蓝豫立因他的死讯而难过焦躁可见,他并非一无所有。

  愿他熬过此劫,从此感受何为自由。

  蓝豫立接过沉碧奉上的食盒,仓促道谢,匆匆而别。

  阮时意亲送他出府,直至他翻身上马,策马扬鞭而去,方长叹一声。

  蓦然回首,朱门内多了个雪色身影。

  美眸丹唇,风姿俊逸,气度高华,却是秋澄。

  “他走了姐姐没说我在”

  “额”阮时意略微踌躇,“他朋友出事了,赶着回去处理。”

  秋澄冷冷一哂,甩袖转身。

  阮时意正想解释,偏生那孩子轻功高明,人如一阵风过。

  淡紫色辛夷花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小甜糕怕是有点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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