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七十八章_相公,你也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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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徐赫此前曾私下观察徐明裕的人品性情,虽未正面打招呼,嗓音倒还认得。

  意识到向妻子索吻的过程,竟被二儿子看在眼里,他老脸一热,嘟起嘴悄悄恢复正常。

  与阮时意互握的那只手,却死活不肯放开。

  徐明裕静立门口,窘迫间尚未决定该回避,抑或上前帮忙。

  他终于亲眼目睹传闻中最有可能成为他继父的年轻人。

  可这位真的是长兄、长嫂、侄子形容的仪姿不凡、才华横溢、名动京城书画界的“徐待诏”

  何以在他面前,竟成了躺卧在地、一脸血污、还企图撒娇的胡须男

  若非外界传言有误,便是他的眼睛出了问题。

  阮时意尴尬得无以复加,亦因徐赫的逗弄而安心。

  这家伙有闲情逸致撩她,所受的伤必定重不到哪里去。

  她意欲缩手,终究没挣开。

  三人维持原来姿势,直至徐昊匆匆奔入,汇报茶馆内外的清理情况,徐明裕才对阮时意略微颔首,信步行出。

  阮时意垂眸望向徐赫被尘土血迹覆盖的脸,伸出手指细细替他拨开泥沙,悄声啐道“没听出附近有人么不分场合乱说话”

  “我被砸得头痛、被火器轰得耳鸣只听见大毛二毛哼哼呜呜的,”徐赫瘪嘴,“再说,我哪里会想到你居然当着儿子之面,待我如此热切”

  阮时意听得底下人有火器,心一软,探臂托起他的颈脖。

  “若还能走动,我先扶你去别处歇着”

  “别忙,我缓一缓,省得蹭你一身脏。”

  正逢阿六打水归来,徐赫挣扎坐起,感觉阮时意的手试着抽离,他索性与她十指相扣。

  “放手”阮时意催道。

  “不许丢下我不管。”

  “你、你拽着我,我如何给你擦脸”她又好气又好笑。

  徐赫一愣,咧嘴笑着,松手。

  阮时意接过阿六拧得半干的湿布,替徐赫小心拭去眼周泥尘。

  待见他睁开澄明眸子,投来蜜意柔柔的眼光,她紧揪着的那颗心,如溢满了潋滟晴光。

  昨日的愤懑与怨言,被这场波折击了个粉碎。

  再多的愤懑不满,她终归舍不得撇下他。

  如他所言,不论她是否接纳他为夫,世上最在乎他的人始终是她。

  这一点,她不否认。

  机灵如阿六,暗笑着逃离现场,等阮时意拭净徐赫的脸,方递来茶馆的备用药膏。

  徐赫肢体无刀剑创伤,仅有右边额头被石块砸出一道口子,鼻尖和腮边各划破了点皮。

  阮时意记起他适才装模作样,流露那副快要死了的模样,惹得她心痛如绞,难免气恼。

  她有气没地儿撒,以手指给他抹墨绿色药膏时,故意多涂几下,硬生生把他糊成绿脸丑八怪。

  徐赫抿唇而笑,由着她置气。

  阿六将剩下的药涂在大毛伤口处,大毛虽不安分,仍委屈地趴好。

  徐赫伸手揉了揉狗头,好生夸赞了一番,并哄着说晚上给大毛炖鸡。

  他确认秘道口已被重物压牢,当即与妻子、阿六带领双犬撤离后院。

  绕过错落有致的博古架、书架、高几等物,茶馆内人丁零落,而身穿男装的秋澄不知何时已达茶馆。

  “这是我家先生吗”秋澄瞪视徐赫那张绿油油的脸。

  徐赫尬笑“小公主安好,您也来了”

  “我原本约大表哥和蓝公子去挑选马鞭,未料他俩没等我到铺子就跑了我顺着指引过来,他俩又抛下我忙活半点义气也无压根儿没把我当自己人气死我”

  “秋澄,”阮时意打断她的牢骚,“你若想帮忙,我正好有个事儿要拜托你。”

  秋澄一听有用得着她之处,大眼睛瞬间亮了“你说你说啊”

  “静影中昏迷药,我们不确定她遭遇了什么,需要有信得过的家人和秦大夫共同陪着。”

  “你的意思是我”

  秋澄略感不悦,她自问武艺不差,理应剿灭歹徒,没想到阮时意要她照顾病人。

  阮时意软言解释道“今日这桩案子一旦掀开,你大舅舅得全力把控局面,你大表哥自然得全力辅佐;你二舅舅和二表哥则要控制名下各处商街与店铺,慎防有人借机生事

  “我建议,暂时将静影交由你们母女看护,恰好你们从赤月国带来了几位好手,一则可防人来抢,二则,万一静影醒来后不再是静影得有武力高强者压制。此举兴许有凶险,但眼下没其他人比你更适合。”

  秋澄见识过静影的身手,也曾从徐晟处得了点消息,当下郑重应允,在“阮姐姐”的千叮万嘱下,抱了犹自昏睡的静影离开。

  徐明裕打点好商街诸事,转而对阮时意道“此处极其危险,您最好先回兄长处。”

  “不,我得回一趟澜园,”她秀眉轻蹙,“你爹探微先生的画作全在那儿。”

  “可澜园秘道并不曾彻底封死仍有隐患”徐明裕见周遭已无外人,极力劝阻,“父亲在天之灵,绝不希望您为画作冒险”

  “我陪她去”被视为“在天之灵”的某人发话,“地下城中人知晓秘密外泄之时,必将作出行动,双方都在争抢时间事不宜迟,咱们分头行动。”

  “先生的伤”徐昊语带关切。

  “皮外伤罢了,谢徐公子关心。”

  徐明裕知母亲对此人颇为重视信赖,见她老人家并无异议,只得再三叮嘱随行者多加注意。

  阮时意、徐赫、阿六和双犬挤入马车,仓促赶回澜园。

  因武功高强的静影不在身边,且花园秘道口虽有阻隔,但敌不过火器轰击,阮时意当即让于娴带领仆役,收拾贵重物品,即刻回城西首辅府。

  她原想让徐赫随她一起回长子家中,尤其今日徐赫在救人、定夺上功不可没,是时候与子女相认。

  徐赫则认为,万山晴岚图原版和未临摹完的画稿全在篱溪宅院,至少要先回去一趟。

  阮时意怜惜他身上带伤,遂拾掇随身要物、带上沉碧与另外几条黑白色大犬,护送他回宅子。

  抵达后,徐赫拉了阮时意直奔入画室。

  他趁阮时意收拾之际,褪下污渍斑斑的白缎袍,一照镜子,顿时大呼小叫。

  “我我知道自己鼻青脸肿,好看不到哪里去可竟然丑到这程度我顶了一张奇丑无比的脸,陪你到处招摇脸该往哪儿搁”

  “不就多了两道口子、抹了点药膏而已”阮时意匆匆打开壁橱,清点晴岚图及其他画作。

  “不成不成打死我也不要以这鬼样子认亲”徐赫抓狂,“我留这儿,把画临摹完,造旧成功后再视情况而定。”

  “三郎,你这算是近乡情怯么”阮时意笑道,“再怎么说,丑爹终须见儿孙呀”

  “我才不要”

  徐赫双手捂脸,刚好碰到伤口,“嘶”地呼痛。

  “别耍孩子气,外头不安全。明礼那儿好歹有府兵再不走,天色要黑了”

  徐赫沉吟道“从城东回城西,路上必然避不过动乱。阮阮,你干脆留下来,别走。”

  阮时意脸颊微烫“那、那怎么成”

  “你既然有意让我与子孙相认,清白名声还重要么”

  “”

  她并非担忧所谓的“名声受损”,而是从未忘记,那个下着零星小雨的夜晚,在这翰墨书香的画室内,徐赫对她做过何事。

  徐赫嬉笑着拥她入怀,“放你和沉碧回徐府,我定提心吊胆;送你回府再归来,轮到你要替我担心

  “徐家人目前正处于风头火势,如若地下城的人试图打击报复,咱们非但帮不上忙,还易拖累子孙,不如躲在此地。起码,我这宅子没秘道,还有一大堆狗看家护院。

  “何况,我受伤了。这儿无仆役服侍,就剩一对负责打杂的老仆你狠得下心,遗弃孤苦伶仃的我”

  阮时意想推他,唯恐碰到他的隐伤,最后被他可怜兮兮的语气逗笑了。

  “我把阿六和狗全留给你,还不够”

  “要是都留给我,你更不能走”徐赫知她动摇,笑哄道,“况且,你陪着我,我伤会好得快些,画也临摹得快些无信得过之人手来保护你时,我决不让你离开我的目光所及。”

  “呿”阮时意心头窜起一团火。

  “不可离开目光所及”难不成吃饭、沐浴、睡觉也得在一起

  她才不干呢

  徐赫从她泛红的耳尖猜透她内心所想,温言道“我这儿不缺客房,你先将就几日”

  阮时意稍稍挣脱他的怀抱,转目望向窗外如血残阳,忐忑心绪如浪堆叠。

  在她看不见的所在,有人厮杀,有人拼命,有人奋战。

  她虽不能提刀上阵,却可予他们最大的支持,不该在局势未稳时以身犯险。

  良久,她轻轻点了点头。

  只留沉碧侍候,阮时意命澜园的车夫、仆役安放好马车,低调前去首辅府禀报候命。

  期间,徐赫和阿六已合力做了顿尚算丰盛的晚膳,包括笋蕨炒蛋、甘菊冷淘、鸡丝签与粉煎骨等。

  心惊胆战一整日,他们总算能静下心来好好吃顿饭。

  其中,切段肋排滚过绿豆粉、花椒、豆浆、黄酒等调制的粉糊,再用芝麻油反复煎至面衣金黄,简直酥香松脆,外加几颗碎葱花,勾得狗儿们嗷嗷留口水。

  阮时意讶于徐赫的手艺越发长进,浅浅一笑道“看来,搬到这边住,你倒没闲着呀”

  “上回答应过你,会给你多试试手艺。我从苏老所藏的杂书中翻出几本宋宣时代最盛行的食谱,如珍馐录、百味集等,闲来便对着上述方法来烹煮。”

  阮时意则记起,她曾从记录兴丰饼铺老大娘所述的点心制作方法,至今未亲自实践。

  尤其是她吃了大半辈子的栗蓉酥,有机会得好好做可惜夏天难寻栗子。

  是夜,等不到任何徐家仆役来报,二人推测,城内各处极有可能因清剿之事而戒严。

  徐赫放不下心,执意要求阮时意主仆住进他所在的院落,并亲自把房间整理得舒适干净。

  阮时意架不住他的执拗,命沉碧将她的私物搬入。

  徐赫的宅子宽敞且无杂物,房内简洁到了空荡荡的地步,除却几本解闷的杂书,再无他物。

  阮时意稍作沐浴,换上干净寝衣,躺至床榻上。

  兴许因她太过疲乏,纵然对徐家人、洪朗然、蓝豫立等人的处境满怀担忧,最终未能抵挡困意的侵袭,缓缓入了梦。

  梦回曲折繁复的秘道,她仿佛看见徐赫与长孙被一大群人围追堵截,她本人时而与他们一同奔跑,时而又如幽灵漂浮的旁观者。

  当梦见徐赫浑身是血倒在秘道出口,她蓦地惊醒,手捂狂跳不息的心,大口喘气。

  孤灯映照下,简雅家居如蒙了一层雾,陌生感使得她分不清哪个才是梦。

  依稀听闻院落有两声犬吠,且含混细微异响,她周身紧绷,又觉自己疑神疑鬼,决意亲去一观。

  她随意绾了个发髻,斜斜插了徐赫所赠的簪子,只在素白寝衣外罩了件烟紫褙子。

  眼见沉碧在外间的卧榻上睡得正香,阮时意不忍惊醒她,趿着鞋子,蹑手蹑脚往外走。

  淡薄夜雾下,对门处的阿六已歇息,倒是徐赫房中灯火未灭。

  拴在廊下看护的一条大犬眯着眼来回摇晃尾巴,不像有异常。

  阮时意静听片晌,正欲返回,忽闻徐赫房门“吱呀”一声响。

  “阮阮”那人穿了一袭家常宽袍,定定立在门边。

  “我好像听到怪声。”阮时意急急拢好前襟。

  徐赫笑了“晟儿方才来过,我看你早已睡下,没叫你。”

  “家里没事吧地下城是何状况”

  徐赫敞开大门,示意她入内详述,见她穿得单薄,扯过衣架上的外披,将她一裹。

  “晟儿、老洪、蓝家人依照咱们推断的位置,分别带府兵前去,果真找到秘道入口,强行切断地底的通行,再交禁卫和城防军接管,以进入秘道排查。

  “晟儿见大局已稳住,特地来视察情况。他提及徐家人没事,小砚台中了一箭,皮肉伤;你那蓝家小姐妹的夫婿肩上被砍了一刀,伤势比较重,还好不致命。

  “目下全城戒严,无诏令者不得出入,晟儿说明日派人给咱们送蔬菜肉食,你且多住几日,无需着急回家。”

  话到最末,隐隐掺杂了几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阮时意长舒一口气,又问“主事者可有抓获”

  “他没说,估计内里形势复杂,以他的职位,暂未能过问吧”徐赫发绿的脸浮起一抹浅笑,“无论如何,这事抖出来了,咱们尽人事,听天命想来徐家此次立了大功,按理说,圣上对阮家人不会过分苛责。”

  阮时意以手支额,水眸睨向门外投射而入的淡薄月色,久久无话。

  徐赫呆立片刻,挪步回画案,往砚台上加了几滴水,拿起老廷珪墨,仔细研磨。

  “我来。”阮时意回过神,行至案边,从他微凉的手中接转墨锭。

  徐赫粲然一笑“阮阮,你有多少年没替我研墨了”

  她怔怔望着他乌曜黑眸,灯火闪烁下如浸润了碎碎烁烁的天河。

  “记不得了,约莫从怀孕时起”

  她掀起唇角,含糊其辞。

  徐赫本想调笑两句,又恐夜静更深、孤男寡女令她不适。

  兼之今日发生那么大一桩案子,缱绻之情烟消云散。

  他提笔蘸墨舔墨,墨色直破而下。

  笔锋过处,数树成林,崖合瀑泻,远岫融云,遥天共水色交光;平地楼台,名山寺观,远景烟笼,云锁深岩。

  阮时意起初为他磨墨、倒水、沏茶,事毕立于其后,静观笔下生景,突然慨叹造化之神奇。

  回首前尘,她亦曾因他的高超技法与独到眼力而心生敬佩,却从不曾像此际这般,衷心感激命运的安排。

  徐赫全神贯注临摹旧作,力求一笔一画皆如初。

  待觉困顿不堪,他环视寂静无声的外间,方知阮时意已靠在短榻一侧,枕着左臂,闭目而眠。

  窗户透进的月色如水,混着室内柔柔烛火,为她娇俏可人的睡颜拢了冷暖交替的光华。

  她松散青丝如墨瀑流泻,长睫毛根根分明,嘴唇弧度柔美异常。

  徐赫抚摸嘴边的胡子,哑然失笑。

  洗净双手,掩上房门,他熄灭灯火,弯腰抱起酣睡的娇妻,轻手轻脚步入里卧。

  小心翼翼把阮时意安放至床上,他褪下宽袍,与她并躺而卧。

  夜色极深极浓,终有消逝的一刻。

  届时,魑魅魍魉将无所遁形。

  京城东北角,某处画栋雕梁的宅院内,薜萝满墙,芸草青绿,景致优雅。

  楼阁内琴声叮咚,敲破夜幕空寂。

  一名年约三十出头的俊美男子仓促穿过回廊,奔上台阶,嗓音低且急。

  “门主大人大事不妙”

  琴音骤停,一清冷嗓音从内传出,“何事气急败坏的”

  “地下城被禁卫军给剿了”青年快步入室。

  内里布置奢华,长桌、几榻等均为黄花梨精制,案头茗碗、瓶花、笔墨俱备,镇纸正压着一幅墨迹未干、精巧细致的花鸟画。

  阁内琴案前端坐着一位身着水色广袖道袍的中年男子,光洁容色难辩具体年龄。

  风度温雅圆融,眉宇的诗书气,山水不露。

  长指下的紫漆金徽七弦古琴,“噌”地断了一根弦。

  他俊朗五官有极短暂的扭曲,随即恢复如常,“说说看,怎么回事”

  “首辅大人父子、镇国大将军父子、蓝家三位公子、大理寺卿夫妇和刑部左侍郎同时带人,分别从五个主要关卡下手,短短半柱香内,将秘道分成七段互不联通的弯曲道路

  “据说,连蓝太夫人萧氏,也亲自带府兵接应把地上各出口堵得死死的禁卫和巡防已攻破数段,捣毁了咱们好几个地下赌场、妓院、仓库、比武场”

  中年男子闷哼“何以此时才来报”

  “属下也是刚刚才在巡防队伍的兄弟手中脱身因西南段和东南两段的禁卫有咱们的人,有部分人逃出来了此外,北面有两段使用了火药,炸开几间民房,但遇上戒严令,怕难在短时间内汇合”

  中年男子长目闪过一丝恨意“照这么看,徐家、洪家、蓝家人早有准备否则岂能如此精准”

  “是三当家发觉了中蛊后被掳走的两名人员,意图夺回,不料招惹了徐二爷家的人”

  “怎又跟明裕那小子扯上干系了”

  青年垂首“涉事者全数被灭口,具体的属下仍需再问。”

  “传令下去,留暗号,让大伙儿先隐匿再作部署,”中年男子眼底如凝了坚冰,“早让他们别太贪心一个个贪得无厌把自己搭进去最后什么也捞不到”

  “现今,属下会想法子把牵头的给保出,但那些孩童、黑工只能用机关锁住,省得获救后吐露机密。”

  “去吧被官兵抓去的,不必费心思营救,早点处理干净,免得夜长梦多。”

  中年男子略微扬眉,淡然卸下断了的琴弦,重新取了一段续上。

  “大人您没别的吩咐”青年对于他的镇定自若暗暗心惊。

  “去跟殿下说一声,他的提议,我允准了。”

  “是。”青年躬身告退,悄然掩门。

  阁内琴音再度轻漾,夹杂岁月无情之断肠,悠悠随夜风飘远。

  许久,余音缭绕,中年男子从榻上枕函中取出了一把钥匙,挪步至书架前,逐一拿下最高处的几本册页。

  最上方顶端的暗格露出,他打开铜锁,抽拉一细长且铺满尘埃的樟木匣子。

  他抹去灰尘,开启长匣捧出画轴,解开轴头绶带,徐徐展开那长达四尺、繁华葱荣、大气磅礴的山水画卷。

  万山晴岚于灯下无声无息铺张而开,尘封多年的往事,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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