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第一夜_特案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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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第一夜

  我们一干人等下了车,在一名老佣人的带领下走进了前院。这老佣人我是认识的,好在我现在的容貌和声音都变了。不过,在他面前我仍旧不敢大意。因为,我知道这老家伙的眼神是很毒辣的。所以,在这个时候我尽量将自己潜伏到人群中。

  进了前院。那是一个法式宫廷的花园,贯穿花园的步道上,设有列柱式的小亭。亭旁种着色彩并不是很鲜艳的植物,但最显眼的要算是那形态各异的动物雕像。

  “真是别具一番风味啊!”老葛情不自禁的赞叹道。他见惯了省城的园林,眼下初次见到有别于江南园林的异国风味,猎奇心理可想而知。

  “看,好漂亮的喷泉!”戚琪亦是难以压制自己心中的兴奋。她指着前方的那一座天使群像的喷泉说道。大美人高兴起来,更加有韵味,就连我这个大叔也不免为之心动。

  当众人的步子走进喷泉时,喷泉的水柱顿时高了数尺,同时马上发出一阵奇妙的音乐。这音乐及类似教堂的诵乐,是来自天国的乐章。

  “这是根据但丁《神曲》天堂篇中所改编的一段乐章。”

  正当众人醉心于音乐时。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女人。她是从主建筑的大门里走出来的,一头飘逸的长发,婀娜的身子。再配上一条华丽的长裙,十足彰显出贵族的气质。

  “你们好,我是神木优子。是神木馆长的女儿。”

  “神木百建不是孤寡老人吗?”老葛听了,不由得大惊,第一时间瞪了我一眼。我当即本能的摇了摇头,心想这事我真不知道啊。在我的印象中,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位神木君有过子女啊。

  川口警官作为代表,一一履行了礼节上该有的步骤之后,老葛才让戚琪上前问道:“神木小姐学过中文?”

  “不瞒您说,我曾在中国的上海留学三年,学的就是汉语。”神木优子回答道。

  “这就怪不得你的中文会说的如此好了。”戚琪点着头说道。

  原来,神木优子不是神木的亲骨肉,是随着母亲一起嫁过来的。那时候,她还小,在神奈川完成学业后,就又到上海留学。最近才回到的日本。怪不得我以前没见过了。或许因为她是别人家的孩子,神木百建就不在外人面前提及了。

  走进大门,只见偌大的主殿堂内空空荡荡,只剩下两排长型的玻璃柜。想必这些都是存放展示藏品的柜子。众人走在殿内,赫然感受到一阵凉意。耳朵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并夹杂着自己的心跳声。

  “这里的藏品都被我父亲贮藏起来了,下个月初就会交给政府的相关人员。”神木优子一边领着路一边解释道。

  走过玄关,尽头是一部楼梯,楼梯是用上等的木料打造的。但由于年代的久远,木板已经有了脆性。众人走在上头,总会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尤其对于川口这样身材的男人来说难免会有些崩裂的担心。

  楼梯走廊的三面白墙上各自挂着三幅油画,分别是格吕内瓦尔德的《基督受刑图》、拉斐尔的《望楼的圣母玛利亚》以及一副不知名的《救赎图》。其中尤以这幅《救赎图》最为触目惊心,只见一个上身赤裸的男子跪倒在基督神像面前,他手中那跟长满荆棘的藤条挥舞在半空。背后已经有了许多条血印。显然画中这名男子是在很有力的鞭笞自己。

  这些画我之前和老葛他们描述过,现在都一一印证了。我是个艺术品商人,看到这些价值不菲的话,自然会多看两眼,这么一来二去的,也就给记下来。

  然而,此时老葛的视线又放到了我身上。我知道他心里又对我产生了怀疑,要不是现场那么多人,恐怕他一定会让我把事情解释清楚了,才肯罢休。

  “法国思想家托克维尔曾说,一个人如果不想成为奴隶,那就必须要有信仰。”陈锋望着这幅话说道:“画中的男子是个基督徒,但他显然是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所以要鞭笞肉体以求灵魂救赎,从而得到上帝的原谅。”

  “可是他越是如此越会沦为罪恶的奴隶。”老葛接过话道:“信仰早在他犯错的那一刻就已经崩塌了。”

  他们师徒两名义上是在评论这副画作,但实际上是说给我听的,尤其是老葛最后那句话,他是在暗示我心中有鬼。

  楼上,神木百建的书房,房门是敞开着的。室内摆放着各种书籍和工艺品,彰显艺术色彩。神木百建被杀的消息传到日本后,神奈川警署已经布控了整个神木会馆,保护好了现场。我们三队人马各自搜证,一直忙乎了2个多小时。这期间要算重案组的严大队长最为卖力,他忙前忙后,要不是自己不懂日语看,不然可能还要连带做口供。或许,这是他第一次出国办案,要显示一下本国刑警的威严吧。

  忙完搜证后,优子的母亲也就是神木百建的妻子神木仓子为我们泡起了茶。这女人我之前是见过的,但是她出身低微,神木在外人面前一般是称呼女佣的。但熟悉的人都明白,她和神木百建之间真正的关系。

  神木仓子本命小奈仓子,但在嫁入神木一族后,便改名为神木仓子。日本至今仍是一个男权社会,女人在社会上的权力十分有限。眼前的这位神木仓子自打进入神木家门后,很好的诠释了一位家庭妇女的形象。她几乎足不出户,一直默默承担着照顾丈夫的义务。

  神木百建作为神木家族的唯一传人,但至今为止并没有生育一儿半女。之前也曾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但遗憾的是前任妻子因为精神疾病服毒自杀了。这应该还是在大正年间的事情。仓子进入他神木家门的时候,已经带着幼女了。可是,神木百建并没有因此嫌弃他们母女两。作为丈夫,他能做到善解人意。作为父亲,尽管不是亲身,但他却能视如己出。

  日本的茶道起源于中国,其中不难看出包含着浓厚的儒家文化。神木仓子正精通茶道。无论从点茶、煮茶还是献茶等多道工序里都可以看出她的专业成分。

  川口等一干日本警员在喝过仓子亲手泡的茶后,免不了对她一顿夸赞,这是日本人认为礼貌的做事风格。

  听着他们的夸奖,神木仓子只是微微一笑。她笑起来,美得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依她的容貌推测,其芳龄应该才在四十岁出头。可见,此人在很年轻的时候就选择了走进婚姻的殿堂。这实在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因为她在最好的年华生育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美丽的女儿。

  又过了不久,之前那位引路的老佣人上来恭敬对仓子说了几句。因为他讲的是日语,所以大伙都没有听懂。直到戚琪翻译道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到了晚饭的时间。

  “太棒了,终于可以再次吃到高等的日本料理了。”我的内心很兴奋。在省城的这几天,可让我的味蕾受到委屈了。

  但是,到了餐桌前,他才发现仓子为了怕我们不适应日本的菜系,特意安排了中国菜。没想到到头来只是一场空欢喜。与我们一同共进晚餐的只有她们母女,而那老佣人则耐心的服侍在一旁。

  老佣人一头华发,佝偻着背,但眼神显得异常的温和。他的年纪应该不比神木百建要来的小,可从他的面容上看,却比神木多了一份活力。这是男性的活力,只有靠雄性激素分泌才会长期保存的活力。

  “夫人,难道馆上只有这位老先生这么一个佣人吗?”老葛突然问了一句,他只是觉得奇怪。

  也是出于刑警的职业本能。

  “是的,吉高先生已经跟了我好几十年了。这些年来还多亏了他的辛勤,才有神木会馆的今日。”神木仓子微微一笑。

  这位老佣人名叫吉高三郎,在神木会馆服役近半个世纪。随着岁月的演变,神木会馆的佣人也一直在锐减,这是人权的解放。自神木百建掌管会馆以来,馆中服役的佣人就只有吉高三郎一人了。

  “真是一个忠实的仆人。”老葛说着对吉高三郎投去了一个敬佩的眼神。

  吉高三郎则是以微笑作为回应。

  “晚餐之后,我还安排了一场演出。”神木仓子对大家说道。宏医宏血。

  “妈妈,你又来了。”但是她的女儿优子小姐,却显得不是很乐意。

  “管弦乐演奏似乎不太适合年轻人呀。”神木仓子微微一笑,她有着作为一个母亲该有的慈祥和包容。

  原来,饭后的演出是管弦乐。但这种高雅艺术的门槛确实颇高,一听到这类艺术,不但是优子,就连我们也感到畏怯。但是,他们是客,客要随主便。

  晚餐才进行到一半,优子就借故离开了。她的举动也些不合礼法,但也可以看做是新时代女性的自由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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