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名牌货一万_世界和我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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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名牌货一万

  早上,童心亚翻了个身,在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脑袋“嘭”一声撞在什么坚硬无比的东西上,立刻疼得惊呼起来。闭眼趴着缓解了一下,抬起头,发现自己居然睡在地上郎。

  居然是地上!

  她有些不敢相信。第一反应,是苏亦推她下来的。光着脚跑到门边,发现门还从里边锁得好好儿的,环顾一圈发现屋里也没有他进来过的痕迹,连手机都还在昨晚丢的地方,捡起来屏幕已黑,大概是没电自动关机了。

  窗外,太阳正好。一阵阵清晨的风从窗外吹来,墨绿色的凉爽的夏日之风,将窗帘鼓起,宛如风帆。想想最近烦事太多,真真是多事之夏。如果此刻手边还有一本书和一杯茶,应该就是久违的平静生活。不远处的海滩,稀稀疏疏有些跑步晨练的人。海浪还是一波一波拍打着沙滩,白色的浪花溅出一圈一圈的泡沫,隔着这么远还是看得真切。昨晚与苏亦在海滩缠绵的画面就真的只是画面,完全没有真实感。

  怔怔地站了一会,看着阳光一点一点照平窗外的露台,时间缓慢,心也跟着一点一点沉静。这才意识到,她似乎是过了好久这样闲散的日子,不工作,日日睡到日上三竿,时间多到没处消遣。这样的日子一开始她也不习惯,可是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她觉着其实这么过日子没什么不好,只是人散淡了,就失去了斗志。想起之前杠着摄影机,拿着话筒满世界找新闻拍现场,竟觉得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其实,也不过是三个月的光景,却恍若隔世。

  下楼的时候,阿姨刚好上楼,手里捧着一大把玫瑰花。一秒钟就心酸了。连阿姨都能收到玫瑰花这么浪漫,她却为一个男人浪费了三年多大好的时光,却落得现在这般光景,身体身体不好,工作工作不顺,感情……完全没有感情生活。

  “太太,你的花。”阿姨见他下楼,将花递给她,一脸羡慕的看着她。

  童心亚愣了一下,接过来。大清八早谁会给她送花,别不是快递送错了吧。可花里别着的卡片上清清楚楚写着她的名字。送花人,苏亦。

  “老婆,我先上班去了。希望这束花能带给你好心情。”

  他昨晚不是走了吗?难道后来还回来了?

  她问:“阿姨,苏亦什么时候去上班的?锎”

  阿姨说,“苏先生一早起来吃了早餐走的。对了,他还让我别叫醒你,让你睡到自然醒。”

  童心亚抱在怀里,还是不敢相信这是送给她的。红艳艳的玫瑰娇艳欲滴,甜美的气息溢出来,香渺渺,韵袅袅,徐徐的轻轻缠在她的心上,眉眼间……

  竟有些感动。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收到花的缘故。

  这也是苏亦,第一次送花给她。虽然鲜花易败,俗气得很,但是女人收到花还是会动容。

  阿姨手麻脚利的,她到餐厅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几样家常精致的小菜,还有清淡可口的米粥。大概是心情不错,她几乎全吃光了。

  “太太,苏先生的电话。”阿姨拿着家里的电话过来,递给她接。

  童心亚却思忖着,没伸出手去。

  阿姨一手压着手机,低声说:“苏先生说打您的手机没通,可紧张了,刚才我说你正在餐厅吃早餐,他才放下心,说要跟您通话。”

  现在连阿姨都对她亲近了很多。果然在这里住了不短的时间。想当初她刚住进来的时候,阿姨几乎都不怎么说话,倒是手脚勤快眼里有活,把她的日常照顾得井井有条,也不多嘴多舌,最主要是嘴严实,说话有分寸,不该说的从不会多一句嘴。这些,都是她喜欢的。

  她接过来,就听见苏亦在那端轻声唤她,她没应声,心里还是过不去。他知道她在听,也不逼她,只说晚上陪她一起吃饭,问她是要在家里吃,还是出去外面吃,却决口不提昨晚的事。其实他可能压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翻脸,可是她却没法当做没发生过。她也问自己,不就是个名字女性化的人给她打电话嘛,何至于这么计较,她从来也不是这么没肚量的人啊,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阿姨见她脸色有些差,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摇头,觉得自己必须出去了,再闷在家里非得憋出病来。一定是最近太闲了,所以她才变得这么小心眼,连他的醋她都吃。幸好之前这几年她不是这样的,不然他那么多绯闻,她非被酸死不可。

  她原本什么都不想说,可是下楼的时候阿姨问中午想吃什么,她才如实说,“我要去电视台,可能会有些忙,中午和晚上都不在家吃了。”

  离婚协议在前几天又被退回来了,而且律师也找了一堆理由说不能再做她的离婚代理律师。她想过,可能是苏亦在中间搞的手脚。本来想找他好好谈一谈的,结果这么些天也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昨晚她重申了离婚的决定,他都没回应,大概是当成她在闹脾气了。真是令人沮丧,她那么郑重其事想要离婚,在他眼里却只是闹情绪的借口。

  就算这事搁浅了,可她现在不能再这么待下去了。

  电视台还是热火朝天。看到眼前大家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的劲儿,她的干劲儿又回来了。环境果然能影响一个人。好久都没找到这么干劲十足的感觉了。所以说,工作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工作却是万万不能。男人女人都不例外。

  她去找主任张蔚销假。主任告诉她,她的假是台长亲自批的,要销假得找许浩安。许浩安的办公室在顶楼,她乘电梯上楼的时候还在想,如果他不同意销假该怎么办?是不是该说点什么让他知道她真的很需要工作。可是见他除了说销假的事,好像还真没什么别的事。这么久没见,真不知道说点什么了。助理告诉她,说台长正在开会。她就在他办公室外面的沙发上坐着等。反正她也没事,就算今天没法立刻工作,也总得把假销了。

  许浩安开完会出来,助理说新闻部有人找,他一边看着手机上的日常安排,一边说:“你问问什么事,要不是什么要紧事就说去找新闻部领导,我没工夫。”

  “台长,恐怕得你亲自见才行。”助理说得含蓄。如今电视台谁人不知童心亚是她的人,越过下面的领导直接来找他,自然是非得他才能解决的事。

  许浩安听他这话说得不阴不阳,也懒得问了,直接往办公室走。看见等他的人是童心亚,他有些吃惊,一开口竟是问:“疗养回来了?”

  童心亚站起来,公事公办的口吻,“台长,我身体好多了,我是来销假的。”

  “进来说吧。”许浩安抬手,示意她先进去办公室再说,又吩咐助理,“来杯咖啡……不用,白开水就行。”

  他觉得她身体不好喝咖啡不合适,还是白开水比较好。

  童心亚并没有在意这些小细节,跟着他往里走的时候,脑子里还在弯弯绕绕想着如果他不同意,她要怎么说服他。

  “去国外待了一段,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心情好多了?”许浩安见她气色不错,脸上也红润了不少,似乎还胖了一些。放下心来的同时,心里的妒意在滋生。原本照顾她是他最想做的事情,可如今偏偏她是有丈夫的人,就算他完全不介意别人怎么说他怎么看他,可他不能不顾及她,不能再让她背上婚内出轨的骂名。她毕竟是女人,名声比什么都要紧。经历了这么多风波和病痛的折磨,她现在能这么站在跟前,已经足够坚强。

  “什么?”童心亚以为听错了。

  许浩安将手机和文件丢在办公桌上,招呼她坐下,说:“听说你出院以后直接去了国外疗养身体,没想到这么快就回国了。在那边,还适应吗?”

  “你听谁说的?”

  许浩安笑笑,“苏亦说的,难道你不是和他一起去的?”

  童心亚这下总算是明白了。她还以为这段时间许浩安都没露面,是因为他想通了。可是此刻他看着她的眼神依旧炙热,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原来是苏亦在背后捣鬼。可是他在说这些假话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穿帮?

  这时候,她自然是顺着往下说:“对啊,我是去了瑞士。苏亦说瑞士是全世界最适宜度假疗养的地方,刚好我也没去过,他就带我去了。我们去的那个小镇就坐落在阿尔俾斯山之下,抬头就能看到阿尔俾斯山顶上的皑皑白雪,那儿常年气候温和,有湖光也有山色,环境非常优美,不但适合各种休闲的活动与运动,而且也适合疗养度假,小镇游客很多,但却很安静平和。那里的每条街道和小巷都很美丽,每一个家庭院子都鲜花盛开,绿草依依……”

  她描述得绘声绘色,眼里流淌着雀跃的光芒。

  许浩安听着她的描述,想象着她跟苏亦每天在小镇朝夕相处的画面,就觉得受不了。这一段日子他备受煎熬,明明想她想得发狂,可偏偏又联系不到他,只知道她出国了,找人查了好多地方,都杳无音讯。现在她突然出现,真是有些喜出望外。

  虽然她回来上班固然好,他也可以找各种跟工作有关的理由见到她,可是考虑到她的健康,他还是说:“你应该再休息一段时间,工作的事不急。”

  “急!特别急!”童心亚说得很肯定,“你都不知道我每天想工作想得发疯,人是闲着了,可是我的心却是闲不住啊,我一想到我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休养身体上就特别难受。更何况我现在身体好了,再闲下去我就又该生病了。”

  “他对你不好?”许浩安从一进门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憋在心里的话很多,每一句都跟思念有关,却只能憋在心里。唯有目光,可以不受控制。

  “浩安,他对我很好。可是这是两码事,我不想成为一个依附男人而活的寄生虫,我想要独立。我也有我自己的目标和追求,难道嫁了人我就该在家闲着?如果我想把婚姻当做一项投资的话,那么现在无疑我是很成功的,可是拥有再多的金钱、房子和车子又有什么用,我还是不想失去自我。”这些话,是她刚才在等他的时候想的。她知道说出来可能会在某种程度上刺激到他,可是为了能尽快回来工作,她得说。并且,她和他已经回不去了,她得时不时提醒他,她是有家有丈夫的人,好叫他早日死心。

  “……”果然,许浩安不说话。

  童心亚使出杀手锏,“求你,让我回来上班吧,我真的不能没有工作。求你了。”

  许浩安突然站起身,站到窗前,背对着她。过了还一会儿,他才说:“好。你可以销假,但是你自己得注意身体。”

  还是和过去一样,只要她一开口求,他就没法硬起心肠拒绝,到最后还是会松口。

  童心亚压制住内心的狂喜,看到那台冰箱,走过去打开,里面依旧装满了雪糕,依旧是她最爱的口味。她嘴馋,伸手去拿,可还未打开,手里一空,雪糕被他抽走,随即冰箱门也被关上,“你身体不好,以后别再吃这个。”

  之前想方设法给她吃,是因为她喜欢。而今,不让她吃,是为她好。尽管过了这么长时间,每每想起之前她在医院受的苦,他还是心如刀割。

  “浩安……”

  许浩安知道她想要说什么,毫不留情打断她,让她做选择,“是吃雪糕还是回来上班?”

  “当然是回来上班。”童心亚巴巴的望了眼冰箱,决绝地扭头再不去看。

  许浩安这才扯了扯唇角,“中午一起吃饭。”

  童心亚情感上想要拒绝,可是理智又让她点了点头。他都答应她的要求了,她也该满足他一下,吃顿饭而已,并不难。这几个月她没来上班,可是工资却是照发,工资卡里也算是有一小笔钱了,请他吃顿好的绝对没问题。她都在心里想好了,中午就请他去电视台附近那家昂贵的西餐厅吃大餐,他从国外回来的肯定特爱西餐。

  下楼的时候,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在办公室转角处,她被一还算熟的女同事叫住,问她现在是什么时间。童心亚习惯性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还没说出几点几分,就听见那同事倒吸一口气的声音,惊呼声把她吓了一跳。

  “心亚,你这表得一百万吧?”

  童心亚赶紧一把捂住她的嘴,“你胡说什么呀?”

  “真的真的。”同事紧紧拉着她的手,上下左右前后都研究了一遍不算,干脆把表从她手腕上退下来,拿在手里看了一圈,语气越发坚定,“绝对是一百万,而且只会多不会少。我跟你说,我之前出去玩的时候在免税店见过这款,真的是一模一样,就算是免税店也要一百万的。当时一个女的也买了这一款,人家那是眼睛都没眨一下就买了,我跟你讲,我当时那是羡慕嫉妒恨呀……”

  童心亚吓了一大跳,“真的假的?”

  这表这么值钱?!

  以前她看时间从来都是靠手机。自从住院之后,手机不常放在身边,有时候一个星期都不会摸一下手机。有一天,林远凡回来取东西的时候,顺手给了她一个盒子,说是苏亦吩咐给她买的,里面是块表。她平时从来不逛奢侈品店,也不关注品牌,盒子上的标签牌子什么的也没仔细看,在她看来这就是块很普通的表,款式简单,设计感也没那么强。她知道苏亦买的东西不可能是便宜货,可是她想着差不多也就几千块的样子,丢在家里也是丢,她正好也需要一块表,从此就戴着了。

  此刻见同事煞有介事的样子,她自己也是不敢相信。

  “心亚,你不信的话可以回家找找装表的盒子,回头我给你用手机扫扫码,现在的手机app软件一扫就能知道东西的价格。”同事拿着表,翻来覆去看个不停,“心亚,没看出来啊,你居然这么有钱!”

  “你别寒碜我了,你没见我身上穿的都是很普通很便宜的衣服吗?我哪买得起这样贵的表,我这是在淘宝网上淘的,这年头山寨货做得跟真的一样有什么好稀奇的,a货遍地都是。我买不起真的,还不允许我买快仿制品满足一下虚荣心吗?难道法律有规定说不准用a货吗?”童心亚心虚,但是还算镇定,嘴上功夫不输人。

  同事盯着她身上看,然后说:“得了吧,你少忽悠我啊,你身上这条裙子和脚上的这双鞋子我昨天刚在时尚杂志看过,都是限量款的,还有你今天背的包也是大牌,我刚才都仔细看过了,做工精细,质地优良,绝不可能是a货。我关注时尚这么多年,不可能看走眼。你这全身上下全都是名牌货,怎么,傍大款了?给我也介绍一个呗。”说完,就要来摸她身上的裙子。

  童心亚心里又是一惊,跳开,不让她触碰,“那个包是真的,但是衣服和鞋子我是淘宝买的,有一家专门冒充国际大牌的店,你要不要?要的话我回头发链接给你呀。”

  同事一副了然的样子,“包是台长送的吧?”

  反正现在大家都以为她是许浩安的女人,她承认和不承认都没什么区别,索性说:“是啊,包是他给买的,但是表和裙子是我淘的a货。”

  她从同事手里拿回手表,故意小声说:“买a货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可别出去给我乱说啊,不然多丢人。”

  说完,推说还有急事,小跑着回了办公室。

  这段时间她深居简出,几乎都不出门,也没心思出去逛街买衣服,她身上穿的都是从衣柜挑的,包和鞋子也是更衣间拿的。阿姨说,那是为她准备的,她这种对品牌完全没有概念的人,自然不会多想,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这身行头这么贵。

  回到办公室,她赶紧将包藏到办公桌下面,然后坐着玩电脑,生怕被人认出她身上的裙子和鞋子的价格,除了上厕所再也不敢乱晃。别人穿了名牌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她倒好,偏偏要把名牌说成a货,就生怕人知道她身上的行头多值钱。还好,她今天来电视台的时间晚,没坐一会儿就到午餐时间。等同事都去食堂,她才松了一口气。见时间差不多,她给许浩安发了条短信,“我去电视台附件那家西餐厅等你,你忙完了过来。”

  谁知刚放下手机,他就打了过来,“下来吧,我在停车场。”

  没想到他这么快。

  他其实早就下楼了,没有到办公室喊她,是不想造成她的负担。如今她刚回来上班,不想她再被各种无聊的八卦缠身。童心亚不笨,知道他的良苦用心,所以上车的时候,说了声,谢谢。

  许浩安没有带她去吃西餐,而是一路往城外驶去。

  “你这是要去哪?不是说好吃西餐的吗?”童心亚心里的预感不好,担心他又要带她去顾若水的碧桐院。

  幸好许浩安说,“城外新开了一家农家乐,鸡肉是自己养的土鸡,猪肉也都是从乡下村民家里买来自己宰杀的,自己还承包了一大片菜园子,卖的蔬菜都是自己种的,而且用的都是农家肥,做出来的菜原汁原味,特别环保。”

  “农家肥?”童心亚有点转不弯来。用肥料的,怎么还能叫环保?

  “是用大粪浇灌的。”

  许浩安说的特别自然,可童心亚觉得这样乡土气息的词从他口中说出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家农家乐是有前后院的一幢乡村小别墅,叫“乡野”,不算大,但是乡土气息浓郁。前院是花香草茂的小花园,绿树成荫,后院是一个停车场。隔着不远的一段距离,有三个片区,一个是很大的养殖场,里面养着鸡鸭,养殖场后面那一片是鱼塘。鱼塘在后面就是菜园子,各种新鲜蔬菜应有尽有。

  许浩安订了房间。上楼的时候,童心亚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看来这地方虽然偏远但是名声在外,连鲜少露面的政界名人都来这里吃饭。味道不错是肯定的。她心不在焉的看着远处,脚下一绊差点摔倒,走在后面的许浩安及时扶住了她。扶住她的同时,他的视线停留在她腕上的手表,童心亚说谢谢的同时不动声色推开他,不自觉用另一只手盖住了手表。

  房间是设计很简洁的雅间,看起来干干净净的。木质桌椅保留着最原始的功能,温和平实过日子的感觉。菜单也很有意思,是美术字手写的,细细看,能发现是很用心的创作。楼下厨房飘来的炊烟,很香,慢慢的勾起人的食欲。窗边的阳光射进来,有一种慵懒的舒适感。就连提供的茶水,都透着纯天然的松枝味儿。

  童心亚用心感受着这里的每一处细节。许浩安的视线却停留在她身上。

  他毫不吝啬地赞美,“你这么穿,挺有品位。”

  童心亚有些尴尬还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嘴上说着谢谢。她今天穿了一条很修身的及膝裙,贴紧身材的裁剪加上优雅精致的做工,即便她以前是从不注重穿衣打扮的人,也无法消弱她的时尚魅力。蓝色低调而高贵,褶皱的设计一方面便于修饰腰身,另一方面也是一种细节的装饰。优雅又性感。

  两人落座不久,菜陆续上桌。每一道菜看起来都很家常,没有摆盘,也没有花雕做装饰,但是很可口。这么长时间都吃阿姨的大补食材,今天突然换口味吃这样的农家菜,胃口大开。她一连吃了两碗饭,撑得肚皮圆滚滚。许浩安胃口也不错。两人大快朵颐,吃完了竟是一身汗。

  这一顿饭吃得又香又舒心。唯一不顺心的是付账的时候,许浩安抢在她前头买了单。童心亚没抢到,反复强调说下次一定不能再跟她抢,许浩安应下了。两人一边说着一边下楼,没想到就遇到了个熟人。

  林远凡。

  “太太?许先生?”林远凡见了她们俩。也很吃惊。

  童心亚的太阳穴突突一跳,心里有些不自在,感觉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人撞个正着,可是转念一想,她跟许浩安就是正常的老朋友间吃顿便饭,她有什么好心虚的。于是她落落大方打招呼,“小林,你也来这儿吃饭啊?”

  许浩安见她一副淡定的模样,也跟着打招呼。

  反倒是林远凡有些慌乱,“对……对啊。来这陪人吃饭。”

  他身后的房间里,是那张经常在新闻联播节目中能看到的熟悉的政界明星脸。刚才上楼的时候童心亚也见过,只是没想到和他吃饭的竟然是林远凡。

  “我们吃好了,你慢慢吃吧。”童心亚看了一眼,似乎没看到苏亦。

  林远凡忙着解释,“太太,苏总在公司忙别的事没来。我们也算是求人办事,还好苏总没来,这几个人忒难对付了,这菜还没上齐,就有人喝大了,满嘴胡话,看来今天还是解决不了。”

  童心亚笑着打招呼告别。心里却觉得奇怪,苏亦一向是铁腕经商,这年头人善被人欺,人人怕的往往是狠绝的人。他向来只有被人求的份儿,什么时候也开始求人办事了?

  林远凡看着童心亚渐渐走远的背影,思考要不要给苏亦打电话。

  他今天替苏亦来请人吃饭求人办事,就是为了童心亚。她在白云村那个采访虽然还没播出来,但是涉及到很多手握权力的人,已经引起了那波人的重视。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开始苏亦就一直在周*旋,估计这会儿她已经被人请去“喝茶”去了,哪还能这般悠闲来这环境清幽的城外吃农家菜?而且还是跟老情人一起。林远凡虽然一向都喜欢童心亚,但是这一刻,突然就替苏亦打抱不平起来。

  童心亚吃饱喝足后回到电视台,也没出去采访出境,还记挂着之前未完成的白云村的采访,便翻出之前拍摄的一些画面和当地老乡提供的口述录音,开始整理。隔了这么长时间,都已经忘了,现在重新理清思路,发现事情果然如老乡说的那样,绝非泥石流那么简单。

  有同事经过见她还在整理这一事件,劝她,“这事早过去了,相关部门对灾区的重建规划工作都已紧接尾声,而且现在灾区人民的生活一切恢复正常,没什么可报道的了,你就算弄出来上面也不会同意播出的。”

  “这事可没看上去这么简单。”矿厂的库坝塌方淹没1000多人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瞒了这么久,可见背后这股力量有多么可怕……

  同事见她这么执着,不明深意地一笑,“不过你弄的嘛,应该能播。”

  说这么明显,就差直接说她上头有许浩安撑腰了。

  童心亚顿时心里堵得慌。

  这分明是在否定她的努力,贬低她的工作价值和工作能力!难道就因为她认识许浩安,所以从今以后不管她工作再怎么认真努力,也只能贴上“上头有人”这一标签了吗?许浩安没来电视台之前,她不是一样干得很出色?!

  正郁闷间,有陌生号码打来电话。对方声称是白云村的人,说此次白云村的泥石流事件并非纯粹的自然灾害而是*造成的,还说知道更多的内幕,希望能通过电视台曝光出来,不要再发生这样的悲痛事件。对方还说,他人就在南城,想约她面谈。

  童心亚刚才梳理的时候发现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才能深挖出内幕。加之刚才被同事那么一说,正气不顺,接到这个电话无疑是正合适的时间,于是在电话里跟对方约好了见面的地点,拎着包就出了电视台。

  与此同时,电视台顶楼的台长办公室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许浩安正在看文件,抬头见是苏亦,没什么好脸色,先发制人,“苏总,我很忙,有什么事找我秘书说。”

  难道中午跟童心亚吃饭的事,林远凡告到他那儿,这是找他理论来了?吃个饭而已,至于吗?如果说之前对苏亦是情敌的敌对关系厌恶他,那么此时此刻,许浩安是从心底里看不起他。同时也为童心亚不值,这么小肚鸡肠的男人,再有本事再有钱也算不上是条汉子。

  苏亦既然来许浩安的地盘找他,自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所以也不会因为他的口气不善就退缩。相反的,他笑脸相迎,进来之后自发坐到许浩安对面的椅子上,打算近距离面谈。可是说出的话却不像他的笑那么温和,“许台长,你我作为我老婆的旧情人和老公,我们两其实不应该是敌对的关系。”

  许浩安不客气,“这些年当你在外面风流快活的时候,你还记得你是心心的老公吗?”

  苏亦淡淡一笑,“许台长,你别忘了前段时间是谁在媒体面前向我老婆高调示爱。如果外界知道她已经结婚,你现在在世人眼里就是不光彩的小三。”

  许浩安面色一沉,恨不能撕烂他的嘴,“有种你公开!”

  他本就不打算在意别人的看法。那个时候童心亚需要他,他就愿意站出来,挡在她身前。如果现在再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并且永不后悔。而苏亦呢?在童心亚最需要的时候他又在哪?

  苏亦自然不会这么轻易被他激怒,他今天来的目的明确,就是为了童心亚的工作。他认为在这一点上,许浩安是会跟他站在一边的。现在话说到这份上,他也不打算再拐弯抹角,“你应该知道我老婆今天来了电视台,她希望能尽快上班,而我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不希望她这么快恢复忙碌的工作。我相信你也一样。”

  许浩安压着满心的怒气,真想把他赶出去,省得见他这副嘴脸。明明是来求他的,可是态度这么糟糕,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在他跟前一口一个老婆,分明是想激怒他,冷冷一笑,他道:“既然是你老婆,你搞定啊,来找我干什么!”

  “生活上我当然可以搞定,不需要你操心。”苏亦说得理直气壮,“工作的部分,还需要你配合。不要跟我说你不想配合,我知道你还在关心她,说明白点是你还在惦记着我老婆,我相信你也不希望她身体出什么问题再进医院。”

  “苏亦,你给我滚蛋!”许浩安直接就怒了,摁了内线,叫秘书进来赶人。

  童心亚出了电视台大门,沿着绿荫道向前走,打算到前边一点再打车。没走出多远,感觉身后有辆车跟着自己。是辆黑色的奥迪车,挂着政**府部门的牌照。她警惕地往四周打探,见路上车不少人也多,心稍稍放下点儿。可是走了一会,那车还是不紧不慢跟着她。她紧张起来,余光一直往后看,在她还没理清楚是不是苏亦派人跟着她的时候,那辆车突然加速驶到她身边停下。车上走下个人来,四十上下,戴着墨镜,但是她从来没见过这人。难道是苏亦新请的人?

  对方开口就喊她童记者,童心亚心里一动,要是苏亦派来的人一般都会叫他太太。

  “沈老(因为严禁涉政情节,角色不得带有官衔,所以这里书*记这一称呼就以“沈老”替代吧,最近风声紧,你们懂的)让我来接你,有些事他想当面跟你谈谈。”他说得体面,口气却不像是商量的。

  童心亚很惊讶,开口就问,“沈老?”

  难道是刚才打电话那人?可是电话里的声音明明就是个年轻的。

  司机显然是按照吩咐来接人,跟她解释说:“沈老说,他想跟你谈谈白云村的问题。”

  童心亚有些戒备,盯着那辆车,显然不太相信。那司机年纪大了,估计平日里看惯了太多的世家嘴脸,完全没有再跟她客套的意思,拉开车门就说:“上车。”

  “沈老是刚才打电话的人吗?”童心亚还是觉得不可信。

  “是不是,去了就知道了。”司机再次示意她上车。

  童心亚的脑子里闪过些奇怪的念头。刚才给她打电话那人说,他是白云村的人,他说想要曝光内幕避免更多的灾难发生,听那口气完全是村民的口吻,在电话里都约好了见面的地点,现在又突然冒出来个司机,而且还是沈老派来的,光看这架势,就知是位高权重的人。村民和沈老……分明一个是地上一个是天上。可是司机刚才说,沈老想要跟她谈的也是白云村的事情。难道刚才跟她打电话预约的是沈老的秘书助理之类的?

  反正横竖都是白云村的事情,跟谁走也是谈。说不定就是同一个人,只是中间没有衔接好,让她一时混淆了而已。想通了,她就没有犹豫跟着对方上了车。

  眼下,白云村的事情是她想要完成的首要工作。看早上这情形,许浩安只是勉强同意了她回来工作,会不会让她恢复以前的工作内容还得两说,现在她得抓紧时间完成这事,说不定还得再去一趟白云村。趁着许浩安还没有明确她的工作范围之前搞定,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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