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交锋_云卷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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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交锋

  绕过两座山,便是御林军大营。说实话,没人会想到就在与御林军大营近在咫尺的情况下,有人敢打劫。郭采虽然是正经过了科举走的文官路子,可到底也在军营里摔打过,就是因为他呆不住喜欢到处乱跑,郭顺才彻底绝了让他也进入军中的心思,转而极力支持他科举,要说京城周围,有哪座山头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郭舒知道他跑进林子里,反而平静了一点。

  萧恒彦似乎也想到了,作为年纪相仿的两人,萧恒彦自然了解郭采。

  “我现在就让人去救人,这里离大营近,想来那伙贼人也跑不掉,你就呆在这里知道吗。”萧恒彦倒是很镇定,一边温柔地安抚郭舒,一边又暗自调人去救人。作为新晋的东宫太子,风头正盛,出来自然是准备齐全,除了留下必要的人守着这里之外,剩下的人,便如撒网一般撒了出去。

  “我怎么呆得住,”郭舒有几分懊恼,“那可是我三哥,从小到大对我最好的三哥,他出事了,我却在这里干坐着,我......我坐不住,你......我也去,我一定要去。”郭舒总觉得今天的事情不太对,直觉告诉她不应该多事,可是那可是她的三哥,当年她出事,也就是郭采顶着日夜兼程送的她,半个月,几乎是不眠不休。后来的日子里,郭采也是能来看她便都尽力来,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也都最先紧着她送上山来,如果说连郭采出事她都无动于衷的话,就太没有良心了。

  “不行,那边山高林密,何况情况不明,你进去我不放心,那么多人呢,他们跑不掉的,你别以身犯险。”萧恒彦继续耐着性子劝郭舒,没有一丝的不耐烦,言语里尽是温柔宠溺,眼睛里更是柔软异常。那样明亮温柔的眼神尽数落进了刘温君的眼中,那样的眼神,是刘温君从未见过的......温暖。

  “可......我会帮忙的,不会拖后腿的,大不了我不乱跑总行了吧,你要是让我呆在这里,就凭你那些人也拦不住我,求求你了,我就跟着。”郭舒也哀求道。面对萧恒彦,郭舒也没办法硬来,但是郭舒说出了一个很重要的地方,那就是郭舒真要去救人,萧恒彦也拦不住。

  面对郭舒的哀求的样子,萧恒彦难得见到,自然招架不住,再加上萧恒彦更清楚真要把郭舒完全撇开也不可能。“你在我身边,我带你去,不许乱跑,知道吗。”

  “好。”郭舒立刻点头。但萧恒彦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身为太子,他不可能像从前那样想去哪里抬脚边走,之前的护卫已经出去找人了,萧恒彦要想亲自去,毕竟要等新的护卫到来,才能动身,郭舒即使再着急,也得等着,她不能拖着太子孤身犯险。

  商量好了,郭舒这才感觉到一道视线一直在往这边看,顺着看过去,竟是刘温君一直在盯着萧恒彦看,且看得有几分入迷。萧恒彦自然也感觉到了,但他尽量让自己不去转过头,他不想在郭舒面前露出杀意……

  “刘家小姐,”郭舒以示提醒,刘温君一下子清醒过来,“你今天也受惊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有消息了,我会通知你的。”

  刘温君赶紧收回了眼神,“不,我就在这里等着,三哥哥是因为我才下落不明的,我不能抛下他,一个人就这样走了,我要留在这里等他回来,而且......而且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呢。”

  “帮忙?你能帮什么忙?”郭舒问道。

  刘温君似乎是没想到郭舒会真的问她的意见,似乎有些慌乱,但转了转眼珠子,还是说道:“匪徒想要的应该不是我们的命,那就应该有所求,反正总会和我们再联系,到时候我们将计就计,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呢。”

  说完,郭舒惊疑地看了刘温君一眼,连萧恒彦都转过来看了她一眼,这让刘温君颇为得意。

  作为一个小门户的女子,能有这番见解自然算得上惊奇了。

  “顺藤摸瓜?”萧恒彦脸色可见地更阴沉了几分,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别人也只当他心忧罢了。

  至于郭舒更是上上下下看了刘温君一眼,果然是浑身散发着傲气。

  至于萧恒彦,他更耳熟了。

  “不错的形容,可惜,京城周围哪里来的匪徒,刘小姐还是等消息吧。”郭舒并未表现出太大的反应,就算是知道了,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穿越者她见的多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只要不碍她的事,她懒得管。

  刘温君那一点点骄傲在平淡的两人中被狠狠打击了一番,可是以她的身份,还不够资格说话,只好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萧恒彦。说实话,那样子确实我见犹怜,可惜,萧恒彦看了太多次,尤其是经历过后来的事情,这让萧恒彦没立刻让刘温君永远消失就已经是顾及着郭舒还在这里了。

  刘温君原本觉得郭采已是极好的了,可是看见算得上丰神俊朗的萧恒彦,又是太子,前辈们的光环让她觉得未尝不可一试。照她的剧本,此时萧恒彦应该对她表示赞赏并表示兴趣,可萧恒彦却什么反应也没有(她这么以为),这让她颇有几分挫败感。

  这也是她倒霉,刚好碰上一个同行,一个重生,还是一个和她有着仇怨的重生同行。

  郭舒不想再搭理刘温君,满脑子盘算着这股匪徒究竟是谁派来的,目的为何,所求又是什么。至于萧恒彦,则在想上辈子也是如此欣赏了这个还算是有几分聪明才智的小门户的女子,还宠了那么久,怎么就没看出来这是一条野心勃勃,三心二意的毒蛇。他该怎样才能让她消失而不惊动郭舒呢?他得好好想想。

  因为尚未迁宫,太子亲卫大多是从徐王府从前的老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要动员起来也很快,不多会儿,便准备好了。前面派出去的人说是搜到了一些踪迹,而且消息也已经传到了郭顺的耳朵里。郭顺当即着急上火,不仅派出了全部的亲卫搜寻,还以练兵为名义,将御林军的一部分人精锐都派到山林子里了,几方的人加起来,组成一张大网,不放过任何一寸地搜寻起来。转眼间便把周围网了个水泄不通,即使是匪徒,恐怕也是插翅难逃。

  刘温君被萧恒彦强硬地留在山河居,郭舒骑着从府里被顺路带过来的玲珑,只觉得此事扑朔迷离,可惜郭舒手里的线索太少,她实在理不清头绪。

  因为平时这两座山也会被用来练兵,所以不管是哪一处的犄角旮旯,御林军都十分熟悉,有了御林军的帮忙,更多地踪迹被找到,种种踪迹,都引向一处山谷。

  山谷无名,狭长幽深,是哪种俗称的“一线天”,夹在两座山中间,只有玲珑显得有些躁动不安,似乎很想冲进去。郭舒和萧恒彦在峡谷这头,郭顺好不容易才赶到峡谷这里,就带着亲兵守在峡谷另一头,将这峡谷里的路给堵死。峡谷上面还有人守着,可谓是天罗地网。

  正等着有人去探查情况,突然身后一阵冲天的黑烟升起,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玲珑显得更加躁动,但山林子里它本就行动不便,郭舒只好下马安慰它。也正是因为如此,郭舒对于那道莫名其妙的黑烟更加疑惑了。

  郭舒扯了扯萧恒彦的衣角,“你看看后面是不是起火了?好像就在山河居那里。”

  萧恒彦漫不经心地往后面看了看,随意点了点头,“好像是,”萧恒彦又扫了扫郭舒身边,“你小心脚边的那块石头。”

  郭舒皱了皱眉,“不会我们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了吧,那那位刘小姐岂不是......要不多找几个人回去看看?”

  萧恒彦深深看了郭舒一眼,又看了看幽深的峡谷,“要不你回去看看,反正他们也逃不出去,说不定真是调虎离山之计。”

  萧恒彦本就不想郭舒呆在林子里,说不定哪里就会有危险,再加上现在已经算是十拿九稳,萧恒彦更不想郭舒再掺和这些事情,顺着郭舒的话头不过是想让郭舒远离这里罢了。

  郭舒自然理解萧恒彦的意思,再加上这么多人,那些人就算身手再好估计也跑不掉,自然就更想回去看看。尤其是在她那不靠谱的师父给她传了那样一个消息之后。

  虽然是郭舒回去看看,萧恒彦还是分出了一部分人手保护郭舒。这林子里已经在刚才被筛过一遍了,所以人不算多,却个个都是精锐,都是萧恒彦身边真正的贴身的亲卫。

  然而,就在走到一半,刚刚翻过一个小山头的时候,却冲出了另一伙人,直接撒了迷烟,里面还掺杂着柔骨散,一下子把郭舒几人给弄了个七荤八素,最重要的,迷烟里掺杂了能引动郭舒旧伤的毒药,导致郭舒直接昏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身处一个风景优美的山庄里了。

  旧伤被引动,这让郭舒的脸色极为苍白,强撑着走出房门,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被限制自由,只是对面凉亭里,那十个侍卫们都被铁链子绑作一团,看见郭舒走出来,一个个都挣扎起来,只是他们挣不断铁链,一切都是徒劳。

  而至于旁边那个堪称奢华的四面绫罗的凉亭里,那座冰山后面,坐了一个紫色的身影,似乎是在抚琴,隐隐约约的琴声传来,倒让郭舒的伤势有了几分平复的意思。所幸现在秋风未至,郭舒的伤势倒不至于有多严重。

  以上种种,让郭舒一瞬间便确定了那道紫色身影的身份。

  北周七皇子,宇文璟。

  侍卫们挣扎的动静惊动了旁边正在抚琴的宇文璟,宇文璟脑袋一转,却被冰山挡住了视线,绕过冰山,站在茶桌前,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郭舒心头一沉,确定侍卫们没什么危险,才向宇文璟走去。

  走过去,宇文璟和郭舒记忆中的样子没什么很大的出入,但似乎他的皮肤变得更加苍白,原本带着妖气的脸颊此时显得有些沧桑,但只有一双眼睛里,带着一种变态占有欲的眼神没有变化。

  郭舒走进凉亭,一步一步靠近宇文璟,这个她曾经最熟悉的人,这个她曾经最憎恨的人,这个她曾经一心一意为之付出的人,如今,不管走得再近,也隔了万丈深渊。越走近,越是冷静,越是冷漠,心情越是平静。

  反倒是宇文璟,眼中光芒随着郭舒的靠近越来越明亮,眼看着郭舒站在自己身前,似乎有着压抑不住的思念与激动,等到郭舒离他不过一手臂的距离,他伸出苍白看得见青筋的细长的手,渐渐抚上郭舒的脸。

  就在手快要碰到的时候,郭舒一个侧脸躲了过去,变得有些疾言厉色。“我三哥在哪里?把我三哥交出来!”

  宇文璟却像是关上了开关一般,眼中的明亮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满眼的落寞。

  “这里是京城附近,你逃不掉的,我三哥究竟在哪?还有,你将我绑来,究竟想干什么?”郭舒见他不回话,继续质问道。

  “我......”宇文璟顿了顿,“你以前,从来不会像这样与我说话。”宇文璟似乎很是委屈的样子。

  “以前和现在,总还有点差别,”郭舒也不管宇文璟是个什么脸色,也不管自己是个什么处境,径直坐下了,但是望着那杯冒着热气的茶,郭舒连碰都不碰,“譬如曾经,你不会给我下药,你不会伤害我身边的人,但现在,”郭舒看了看那边仍然被绑着的侍卫们,“终究是不一样了。”

  宇文璟脸色一变,郭舒瞥见了,继续说道:“所以啊,我三哥究竟在哪?你要是说了,说不准你还能这里全身而退,”郭舒想了想,似乎更有底气了些,“我能保你。”

  宇文璟眯起眼睛,似是挑逗,似是威胁,“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处境?”宇文璟一伸手掐住郭舒的下巴,强迫她的脸面对着自己,“你失踪已有两个时辰,就算我将你放回去,他还能再相信你么?他会不介意么?你在我手里,又有什么资格同我谈条件!”

  郭舒似乎并不介意自己被人掐着下巴,哪怕被掐住的地方,已经见了红。只是下巴被掐着,说话有几分不大清楚:“搜以,他不概这里。”(所以,他不在这里)

  郭舒并没有理会宇文璟的无礼,更没将他的胡话放在心上,但他这样说,郭采可能并不在他手里,郭舒便冷静地诈他一诈。

  但宇文璟也很了解郭舒,两人近在咫尺,连呼出来的气都会吹在对方脸上,四目相对。如此掏心掏肺的话说出来,那双眼睛里却也没有一丝动容,反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在冷静地思考,只能说明郭舒从头到尾没在意他过,或者说,郭舒从头到尾没将他放在眼里过。

  这样的认知,让宇文璟很是受打击,手也松开了,一寸一寸地坐了回去,看了看天边似血的晚霞。

  “我一开始只觉得你想气我,便跑了出去,我以为你跑累了,总会回家的,我便在家里等了你一日又一日,直到最后的陇西失去了你全部的消息。

  我......着急了,我想,你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我得去找你,得将你寻回来,即使......我要当面向你道歉,才能将你找回来我也愿意。可是我找了那么久,你还是没有消息,我就想,只要你愿意回来,怎么样都没关系,只要你还愿意回来。可是我收到消息,你和另一个男人互称夫妻,我很生气,我从未有过的生气,你为了躲我,宁愿和别的男人做戏,也不愿意回来见我。

  那个时候,我气昏了头,只想着杀了那个男的,只要杀了他,你没有人与你假装夫妻了,你就会回来找我的。可......”宇文璟捂着眼睛,像是遮掩什么,“我听说你成了安贞郡主,你竟原是国公之女,你知道我有多高兴么?我立刻着手准备使团,想着若是我送个公主来,便能光明正大地求娶你了。我准备了最好的,最全的聘礼,都是你喜欢的东西,我还送来了我大周的凤印,我想用它显示我的诚心,我想要聘你为妻。可是......我却终究是晚了一步,就在使团出发后不久,我便接到消息,你已经被赐婚于徐王为王妃。

  你不愿意的吧,你只要愿意,你将会是我的妻,阿碧,你会是我的妻。”

  宇文璟越来越激动,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倾诉,挪开手时,眼中那种疯狂的占有欲又重新被点燃。

  但从宇文璟的反应来看,他的目标只是自己,却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这个院子不大,看防卫的情况来看,这里应该只有自己在这里,至于郭采,尚不知在何处。

  “我三哥不在这里,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郭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然而这副无所谓的样子,却终于惹恼了宇文璟。

  “汝当知汝之况,孤尚仁厚,愿放彼一马,唯你首肯。”宇文璟颇有几分自傲,似乎在真情流露之后,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又拿出了身为皇子的架子。

  原本林子里鸟叫声,蝉鸣声此起彼伏,然而,随着宇文璟话音一落,万籁俱静,仿佛天地皆有所感应,为他造势一般。

  “放彼一马?”郭舒像是松了口气,“你是说我三哥还是那边那几个人?”郭舒指了指旁边被绑着的侍卫们,“而且,我觉得我们的情况,似乎换回来了吧。”

  宇文璟看了看四周,“那又如何,他们敢进来吗?你有力气跑吗?”

  郭舒沉默了一下,要是萧恒彦,必然会投鼠忌器,恐怕还会找人来谈判,至少要等人回来才会去考虑怎么把自己的面子找回来。但要是换了郭舒哪个便宜老爹,恐怕就会直接攻进来了,因为郭顺自信,以郭舒的身手和本事,绝对能保自己无虞。

  但宇文璟太了解她了,由于她当初的无脑举动,导致她在宇文璟面前暴露了太多的底牌和弱点,但即使如此,宇文璟也绝无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毫发无损地将郭舒带走。毕竟御林军,已经不是十年前满世勋贵纨绔的一盘散沙了,尤其还要加上太子亲卫,宇文璟自身难保。

  “我没力气跑,你也跑不掉,”郭舒听着外面的动静,似乎已经将四面八方都围起来了,但是仍然没有轻举妄动,似乎在忌惮些什么,“他们恐怕也不敢贸然闯进来,你就准备这么耗着?耗下去,恐怕连你也走不掉了。”

  然而宇文璟仍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这让郭舒转而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调虎离山!

  “火是你放的?”

  “是,也不是。”

  郭舒哦了一声,“那就不是你放的,所以你将我扣在这里,就为了被围在这里?何必呢?”

  宇文璟听着外面悉悉碎碎的声音,仿佛重兵合围,终于撕破了自己那温柔而又深情的面皮。

  “将图纸交出来,我便饶你不死。”宇文璟居高临下,一副施恩的嘴脸。

  郭舒总算回过神来,她被那样的深情骗过一次,她付出了几乎是生命的代价,人,总不能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郭舒低下声音,就那样看着他,似乎是在嘲讽自己的过去:“我曾经真的以为你对我的好皆是你的真心,我曾真的以为你将会成为我未来的夫,那时我还在想,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可以呆在你身边,哪怕你什么名分都不给我。为此,我对你几乎没有秘密可言,因为我觉得你对我很坦诚,你无论是什么,哪怕是最黑暗的事情都没有瞒着我,我也该如此回报你。

  你演的确实太好了,好到我丝毫未曾察觉你接近我,只是为了想要我的手雷火药图纸和配方,只是因为我长得有七分像她,甚至在你将我当做货物一样送给那个王家公子去折磨的时候,我都未曾对你有丝毫的怀疑。我只觉得是自己运气不好,落入贼手,真正让我绝望的,是我逃出来见到你的时候,你表面对我关怀愧疚,背地里却给我下毒,让我再无反抗的能力,然后重新将我送了回去。”

  一句一句的话,像是针扎一般扎在郭舒的心头,但也仅仅是被针扎了一下,比起曾经的撕心裂肺,现在看起来,更怨恨自己当初的愚蠢。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我被用各种方法折磨了一个月,你想过吗?我受过什么样的折磨?我为你杀了他的父亲,因为这样你才能逃离困境,而你为了与王家重修旧好,则毫不犹豫地将我牺牲掉,”郭舒越说,反倒不曾像她想象中的那样愤怒,反而越来越平静,“所以我毁掉了你的工坊,埋葬了那里,并且彻底毁掉了所有的痕迹,我师父说的对,这样的东西,绝不能落在你的手里,只是我当时年少轻狂不懂事,现在想起来,唯有愚蠢二字能形容。”

  宇文璟在郭舒说话之时便背过身去,然而一字一句,虽然语气平淡,宇文璟却不可抑制地浑身发抖起来,他似乎站都站不住了,等郭舒说完之后,他再无力气站着,似乎是跌坐在凳子上,萧瑟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并非是质问你,也没有抱着报仇的想法,我只是告诉你我为什么绝不可能跟你回去的理由,哪怕你说动了师父,让他心甘情愿封锁我的消息,配合你绑架我,甚至用各种方法逼我回燕都,我都不可能再回去的原因,至于那些图纸,你无非就是提醒我那些人命是我害死的罢了,但是我不后悔,反正我死后连地狱都进不去,我也不怕他们回来报复我。”

  郭舒显得无比冷静,“所以你不管是将凤印捧到我的面前,还是亲自过来绑架我,对我来说都没有太大区别,如果实在逃不掉,也不过就是一个死字,反正,从我这里,你别想再得到些什么,尤其是那些图纸,他们就该永永远远埋在定山里,免得生灵涂炭,否则,我就更该下地狱向他们赔罪。”

  宇文璟沉默了许久,声音有些颤抖,有些嘶哑,“不是我......我......我不是......”

  “我是死过一次的,我用我的生命了结我愚蠢的过往,但在我毁掉了定山之后,我们的帐也算是结了,你今日所做的一切,于我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不过你放心,等你下地狱之后,我一定去送你一程。”

  宇文璟沉默了许久,眼见天边的红霞铺满了整个天空。他曾以为,只要他重新出现,郭舒就能回心转意,所以当有人来找他配合并许以丰厚的报酬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并将它视作是浑水摸鱼的机会。但今天郭舒对过往的回忆,更像是对于他的一次控诉,可是,他更明白,她放下了。放下了一切的种种,也明白,他,已经被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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