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3)【二更】_金枝与恶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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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3)【二更】

  让、让梁铮搂搂抱抱?!

  李含章双唇一抿,眸间又讶又赧。

  这臊人的话,将她拽回前夜那温暖的怀抱之中。

  绵绵的情话落在耳畔,有力的心跳叩在指尖。

  梁铮的肩好宽、胸膛好阔,身子硬实、滚烫,像堵密不透风的墙,也像燃烧的火。

  嗯……

  矜贵的小孔雀悄悄红了脸。

  “本宫可没差遣过。”是他主动的。

  “喔——”张虎娘拖长了音,“没有呀?”

  她笑得眼弯如月牙,故作叹息道:“那可太遗憾了!”

  张虎娘搓了搓李含章那白软的瘦掌,像是在掂量上头有多少肉:“长公主,您要是主动差遣,驸马也一定不会不从的。”

  葱似的指头颤了颤。

  李含章眸光烁烁,似乎不太确定。

  不是为了驸马的职责,是为男女之情?

  嗯嗯……

  照这样说,之前她没说,梁铮都亲了她手指头。

  那,若她开口,他应当会……

  感恩戴德吧!哼哼!

  不知不觉间,小孔雀得意到摇头晃脑。

  张虎娘见状,又无奈又想笑,实在是拿这位笨蛋长公主没什么办法。

  先前提到生娃,李含章还懵得像只鹌鹑。

  现在聊到肌肤之亲,她已经藏不住眼角眉梢的喜色。

  这小家伙怎么还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呀?

  就让她张虎娘再来推上一把!

  “我的好殿下、傻殿下呀。”张虎娘将李含章的手指慢慢捋直,“您想想,若是换个人做了你的驸马,您乐意差遣他吗?”

  李含章不悦,巴掌大的小脸满是傲色:“本宫才不换人。”

  “他们也配作本宫的驸马?”

  咦,这话不是之前她拿来说梁铮的吗。

  张虎娘扑哧一笑:“所以嘛,这夫妻间的差遣,是你情我愿的事。”

  李含章似懂非懂。

  张虎娘放缓语调,柔声地哄着情窦初开的长公主:“驸马对您鞍前马后,可我与他相识多年,从不曾见他听过其他女子的使唤。”

  李含章闻言,嘴角微翘,显然很是受用。

  见势有效,张虎娘乘胜追击:“长公主,您再想想看——”

  “如果驸马想同您搂搂抱抱、拉拉小手、再亲个嘴儿什么的……”

  这一番话听来,李含章难得没反驳,只将小脑袋越埋越低。

  连白润的耳尖都静悄悄地钻出红晕。

  张虎娘眉开眼笑,抬手对着那秀美的雾鬓揉了一把:

  “您与驸马来日方长,往后可有的是机会,能同他提些不一样的要求。”

  -

  与张虎娘吃完聊完,李含章将人送至将军府门口。

  二人作别,楼宏明立于她身后,像个笑脸门神。

  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将军府内外的动向。

  李含章站在府门前,望着张虎娘晃悠悠离去的背影。

  心里莫名地生出一股难言的充实感。

  这些年来,李含章已对独处习以为常。

  十岁前,还有周奶娘陪伴她。十岁后,周奶娘出宫,她彻底没了伴儿,哪怕仆从前呼后拥,实际上也茕茕孑立、形影寥落。

  如今与梁铮成了婚,她走入了他的交际圈,与人相处得还挺融洽。

  张虎娘与她,应当算是朋友了吧?

  这样的感觉好像还蛮不错。

  李含章心情愉快,神采飞扬,像朵迎风盛开的梨花。

  全然没注意到自己还拎着张家楼的食盒。

  她回身往里走,两旁的长刀卫正要合上府门。

  扬鞭赶马声自身后传来。

  金碧辉煌的马车在将军府外慢慢停下。

  一声呼唤自尚未闭合的门缝中挤入:“玉清!”

  李含章笑容凝滞,步伐停顿。

  短暂的思考后,她装没听见,继续往里走。

  “哎,别拦着本侯!”

  身后之人似乎打算强行突破。

  “你们可知本侯是谁?”

  李含章沉默,最后还是转回身去。

  薛骁被两名长刀卫拦着,见她转身,朝她伸出手臂:“玉清!”

  常山侯是上京的权贵,长刀卫常年戍扎塞北,自然不会知道薛骁的来头。

  李含章没有下令放人,与薛骁保持着一段距离。

  她神情冷淡,像有冬月的霜盖在面上。

  皇帝对常山侯府抱有敬意,但她李含章可不是皇帝。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出声斥责,薛骁倒是先开了口:

  “你手中那食盒,可是西市张家楼的?”

  他这样问,令李含章转移了注意力。

  她提臂瞧去,才发现自己忘了把食盒还给张虎娘。

  “是。”李含章道,“怎么?”

  提到张家楼,语气不免缓和一些。

  薛骁微微笑了笑:“我没想到你也会喜欢这等粗茶淡饭。”

  李含章:……

  与燕宫内馔玉炊金的饮食相比,张家楼确实是粗茶淡饭。

  但这话从薛骁嘴里说出来,就让人特别不舒服。

  薛骁对她的不渝浑然未察,又续道:“别生气,我这回专程给你带来了不少南洋的特产香料,用于烹调,能尝个新奇。”

  用于烹调的特产香料?

  李含章黛眉微扬,生出些兴趣来。

  薛骁见状,弹了弹长刀卫的刀鞘:“能不能先让我进去?”

  李含章抱臂,没松口:“就在那儿说。”

  “有东西送,楼长史会替本宫取。”

  忽然被点到名、站在一旁的楼宏明眉峰微动。

  话已至此,薛骁只好回撤两步,转头示意仆役将整箱香料搬下马车。

  楼宏明抬手,招来两名长刀卫,将箱子搬到李含章面前、匆忙忙地打开。

  李含章俯向箱前,小掌往鼻前轻轻扇了扇。

  馥郁辛辣,说不出来的独特味道。

  “嗯,凑合。”她来了兴致,“得让驸马研究研究。”

  哼哼,叫梁铮给她做点好吃的。

  就是不知这南洋的玩意,合不合她的口味。

  听见驸马二字,薛骁目光闪烁。

  “玉清,我听说你这桩婚事是圣上的旨意,夫婿并非是你自行挑选。”他试探似地问道,“那你同驸马……相处得可算融洽?”

  李含章正想着吃食,经此一问,不解地扬了扬脑袋。

  “你问这个作什么?”

  “无事。”薛骁瞟过楼宏明,摇摇手道,“我只是随意问问。”

  他自怀中摸出一张纸帖,递给取物的长刀卫。

  李含章接来看了看,随意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晋昌坊月明戏场的入门帖。”薛骁解释道,“月明戏场是上京最负盛名的戏场,明晚戌时,我会来接你一道去听戏。”

  言罢,不等李含章应答,薛骁又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明晚戌时,不见不散。”

  “哎——”李含章刚要拦。

  却见薛骁已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她皱眉。

  这常山侯怎么古里古怪的?

  邀人去听戏,态度却跟直接安排似的。

  李含章低头,又看了看那张纸帖。

  纸张薄如蝉翼、细透光润,倒确实是好材料。

  “您要去吗?”

  一声不响的楼宏明忽然开口。

  “嗯?”李含章愣了愣,扬动手里的纸帖,“你说这个?”

  楼宏明点头。

  李含章沉思,神色有些懊恼。

  她倒不是对月明戏场全无兴趣。只是,这常山侯怎么不给两张帖呢?

  梁铮明晚就回来了,如他回得早,兴许还赶上。

  “再议吧。”她道。

  看梁铮能否与她同去,不能就算了。

  李含章收起纸帖,上下打量楼宏明一遭,似是想起什么来:

  “肖氏呢?你在将军府护卫,肖氏独自一人……不要紧吧?”

  “不要紧。”提及妻子,楼宏明疏离的笑脸终于真实一些,“承蒙长公主关照。”

  李含章颔首。

  “若有下次,你可将肖氏一并带来。”

  她说完,又感觉自己像是好管闲事,便轻咳两声,找补道。

  “反正……这将军府也能再塞下几个人。”

  楼宏明没点破李含章的好心,只抱拳称是。

  待到李含章回身往北堂走,他又突兀地将她唤住:“长公主。”

  李含章转头:“还有何事?”

  楼宏明笑得像只温雅的狐狸:“将军同我三令五申,说他在北堂书案下的箱匣之中藏了东西,叫我千万别让您发现。”

  “可这种事……我断是不敢瞒着您的。自然要同您禀报。”

  李含章当即耳尖一动。

  梁铮还藏了什么不想让她发现的?

  “驸马不愿叫本宫知道,本宫就不会探究。”

  她绷着脸道:“本宫乏了,先歇息了。”

  看着李含章一溜烟钻进北堂,楼宏明摸了摸下巴。

  他清楚得很:李含章口是心非,其实好奇得很,恨不得现在就去看。

  楼宏明率人抵达将军府时,梁铮还没走,确实特意同他嘱咐过箱匣之事。

  只是,梁铮虽然没说箱匣内藏有何物,但耳廓泛红、眼神闪躲——他在梁铮手下多年,一眼就知道,那箱匣里的物件八成与李含章有关。

  能让梁铮露出这种神情,未必是好事。

  但也一定不是坏事。

  正是常山侯大敌当前,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

  按照楼宏明给出的提示,李含章很快就找到了那只箱匣。

  它被梁铮藏在书案下最右侧的内角。李含章的腿远不如梁铮长,哪怕膝盖绷直,脚尖都碰不到箱匣,因而从前不曾发现。

  身娇肉贵的小孔雀趴在地上、钻进案下,才将箱匣费劲地取了出来。

  四四方方,看着简朴古旧,上头毫无纹路。

  掂量起来还挺轻,摇晃几下,就会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

  李含章正要打开,仔细一看才发现。

  箱匣上扣着一把玉锁。

  李含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竟然还敢上锁!

  铁定藏了不可告人的东西。

  她在北堂内翻箱倒柜地找,耐心渐失,仍没找到玉锁对应的钥匙。

  李含章尚且癸水未退,折腾半天,把自己累得够呛。

  她抱着箱匣,用袖面擦了擦灰,将它放于榻边。

  懒劲上来,索性躺回榻上,捉住一本武侠话本,信手翻阅。

  这一看,就看到天黑。

  直到用过晚膳、临近入睡的时辰,李含章才想起这只未开的箱匣。

  她坐在榻上,盯着箱匣发起愣。

  玉锁仍躺在古旧的木壳外。

  烛火映照下,浮动着温润的光泽。

  内里装着的东西,宛如一只看不见的鬼手,将李含章的心胃吊在那儿。

  倒也不是不能将那玉锁破坏。

  只是……要是弄坏了,会被梁铮发现的。

  李含章陷入纠结。

  她想了好一阵儿,好奇心与娇纵的性子终究还是占了上风——又或许,是因着不知不觉中感受到的、梁铮对她的纵容和偏爱。

  发现就发现吧,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含章左顾右盼,费劲地捞起一只称手的铜烛台。

  她将烛台高举,冲着玉锁狠狠砸下去。

  “锵!”

  玉锁应声而碎。

  李含章扫开碎玉,动指掀开箱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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